仑苏。
吴忧噗嗤笑了:“你包里有多少牛奶啊?”
“没了,就两盒。”
吴忧笑笑不说话,手指夹着烟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然后侧过头打量严信。
小家伙今天估计认真捯饬了一番,白衬衣笔挺笔挺的,下摆规规矩矩地扎在牛仔裤里,浑身上下,每根头发都透着精致。
不得不承认,这小孩儿确实长得好看。
吴忧转回了头,没再看他。
严信小心呼了一口气。
吴忧看人的目光很淡,却毫不避讳,笔直而理所当然,他刚才在她的注视下,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其实内心七上八下的,特别忐忑,感觉任何心思都藏不住。
“你不用拘束。”吴忧忽然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很淡。
严信转头,发现她正跟自己说话。
吴忧笑了笑,冲对面三个互相闹酒的女人抬抬下巴:“那几个学姐,看着如狼似虎,其实很关爱小朋友的。”
严信窘,耳根泛红。
杨丽欢一颗花生米丢过来,嗔笑:“吴忧你说什么呢!”
赵小超睨吴忧一眼,继续倒酒:“甭搭理她,丫就是欠收拾!”想到什么,对严信说:“小学弟,我跟你讲,你身边那个才是最该堤防的。”
严信像是被戳中心事,正襟危坐,轻轻啊了一声。
“你以后就知道了,她就是个疯子!”
“……”
吴忧朝赵小超比了个中指,扭头看向严信:“别怕。”严信咬着吸管,正要说自己没怕,结果又听她特严肃地说:“我不碰未成年的。”
严信一口奶呛了个结实,咳得面红耳赤。
赵小超和于勤哈哈大笑,杨丽欢跑过来帮严信拍背,吴忧仰天吐了一大口烟。
“来来来,咱们碰一下,当是欢迎新人。”酒过三巡,杨丽欢举杯:“欢迎小学弟!”
酒桌上空,三个酒杯两盒特仑苏碰在了一起,严信偷偷瞄了吴忧一眼,觉得她举着牛奶盒认真碰杯的样子特别可爱。
吴忧并不是那种大众审美眼中的美女,因为抽烟和长期熬夜,她的肤色略有些苍白。眉眼很淡,眉毛细而平直,属于远山黛。双眼皮不明显,自内眼角到眼尾呈扇形,类似于内双。鼻梁不是特别挺,但很直,鼻头微翘。嘴唇很薄,唇形细腻,但颜色偏浅。
总之,跟那些浓眉大眼顾盼生辉的美女比起来,吴忧第一眼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寡淡的。
可严信却觉得,这样的长相,似乎有一种魔力,越看越移不开眼,是那种寂静无声却深入骨髓的美。
很久以后,严信一次无意间提起,吴忧嘻嘻哈哈地揉乱他的头发,说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场酒喝得七七八八,吴忧从洗手间出来,顺便去结账。
“已经结过了。”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敲着计算器。
吴忧诧异:“谁结的?”
“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帅哥。”老板娘八卦地凑过去:“男朋友?”
“想多了,大一的学弟。”吴忧靠着柜台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朝外面望去。
于勤闷在一旁玩手机,赵小超和杨丽欢都喝高了,两人勾肩搭背地互相闹酒,不知谁的胳膊一扫掀翻了一瓶啤酒,严信惊恐地跳起来,抱着纸巾盒噼里啪啦抽了一堆纸擦桌子。
老板娘从计算器里抬头望了眼,眯着眼笑:“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吴忧没说话,眼神淡淡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严信抬头看了过来,吴忧冲他笑了笑,男孩乖巧地抱着纸巾盒,脸上的笑容很腼腆。
……
晚上回到宿舍,周子安跟张齐正组队玩英雄联盟,夏鹏不知所踪,严信正要问,就见他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他进门就问严信:“下周运动会,你报不报项目?”
军训那二十圈的阴影还未消退,严信兴致不高,想说就报个百米,夏鹏已经自顾自地在资料上打勾:“行,那就100米、200米、400米、4×100米吧。”
严信瞠目结舌。
夏鹏转头找周子安和张齐去了。
周子安团战打得正嗨,头都没回:“我报拉拉队行不?”
张齐跟着说:“后勤队。”
夏鹏面无表情地给两人报了800米和1500米,反对无效。
洗漱完毕,临熄灯前,严信接到了哥哥严立的电话。
严立比严信年长四岁,目前在美国哈佛大学修心理学专业,严家的小孩都是高智商。
两兄弟闲聊了一阵,互相交流了近况,严信提起自己刚加入了禁烟社,兴致勃勃地跟严立说:“哥,你知道吗,我们社长也是双十一生日,好巧。”
严立随意哦了一声,忽然问:“你是巨蟹座吧?”
严信:“对啊,怎么了?”
“天蝎座跟巨蟹座很配。”
严信紧张得跳脚:“哥哥!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八卦!!!”
严立莫名其妙:“想什么呢,我最近在写一篇论文,《星座分析对人的心理暗示与干预》,刚好想到提一下。”
“哦……”
电话那头,严立静默一会儿,幽幽道:“你小子有情况。”
严信失口否认,东拉西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坐到书桌前,严信打开笔记本搜了很多星座分析的文章,当然,只看关于天蝎座和巨蟹座的。网上每篇提及这两个星座的文章,不无大赞其绝配,简直堪称天作之合、灵魂伴侣。
严信默默地给每一篇文章点了赞。
这一晚,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