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嘴里的东西,就像在咀嚼仇人的尸体。
男人开枪的速度越来越快,中间偶然有脱靶,这时候他就会狠狠地咒骂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再打下一枪,然而行尸森林终于越走越近,当它们最后来到这座堡垒之前的时候,数量只剩下十几个。
三楼的人听着下面一打多行尸撞门的声音,轻轻吁了一口气,把嘴里的东西拈出来摁在窗台上,然后从窗台上拿起枪,把地上沉甸甸的背包捡起来背在身后,就从后窗台上搭着的一条绳子荡了下去,绳子的尽头系在不远处一棵树上,男人抱住树干爬了上去,坐在树叉中间往下面又开了几枪,当下面彻底安静之后,他才从树上下来,脚步轻捷地走远了。
男人刚刚离去,道路上就开来了一辆车,车子在公路上停了下来,高北极的脸紧贴着车窗,说:“那栋房子前面怎么那么多行尸?房子里藏着几个人?”
滕帅说:“行尸不是很多,我们下去看看。”
殷琪脑子一转,说:“房子里的人会不会向我们开枪?”
郑丽娜说:“他们不会把我们当做是行尸吧?毕竟我们是从车上下来的,他们该看得到的!”
张劲苦笑一下,说:“就怕他们以为我们是坏人。”
五个人各拿武器下了车,房门前的行尸本来由于失去了里面活人的气息正在焦躁,此时突然又来了新鲜的食物,让它们本来已经低落的情绪顿时又高涨起来,转过头纷纷向滕帅等人走了过来。
殷琪抽空儿冲着楼房的窗子挥手作了一个友好的手势,向里面可能躲藏着的人表明自己的善意,然后就抡起少林铲削向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一个行尸的脖颈。不远处高北极举起沉重的铁棒砸向一个行尸的头部,只听那沉闷的声音,殷琪连看一眼都不需要,就可以判断那个行尸的脑袋一定已经被砸成一个烂西瓜。
高北极就像一个坦克车一样挥舞铁棒在前方横冲直撞,有时候他来不及准确击打头部,就懒腰横扫过去,或者从肩头猛砸下去,受到重击的行尸往往就倒在地上挣扎不起,这时张劲或者郑丽娜就会上去补刀。
五个人都是战斗力很强的末世生存者,很快就扫清了房前的行尸,他们来到一楼大门前,郑丽娜轻轻敲着门,说:“里面的人你们还好吗?我们也是幸存者,你们是不是需要帮助?”
张劲和滕帅则警惕地向四周看着,很快他们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发觉有些不对劲。
滕帅让郑丽娜闪开一边,自己对着门里面说:“你们是什么人?哪个部分的,到这里有任务吗?”
殷琪高北极和郑丽娜听他这样说,立刻就好奇起来,高北极憨憨地问:“滕帅,那里面是你们的人吗?也是和大部队走散的?”
滕帅冲他轻轻摆了摆手,把耳朵紧贴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作出决定,拔出三棱军刺撬开房门,带头悄无声息地踏进房子里面。
想到房子里面可能是掉队的军人,几个人都分外谨慎,因为如果是堕落的军人,他们本身具备一定的战术素质,又在末世锤炼了这么久,战斗技能一定是很高的,如果对方满怀敌意,自己可能非常危险。
两个军人走在最前面,每打开一扇房门,人们的心都要格外紧绷一下,当看到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时候,心情就稍稍放松一下,然后打开另一扇门的时候再加倍紧张一次。这样从一楼搜索到三楼,都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看来对方已经离开了这里,滕帅等人这才终于放松下来。
殷琪的目光在三楼阳台扫来扫去,忽然他看到阳台一角黏着一块末世前很熟悉的东西,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团口香糖,而且看那新鲜度,不像是被黏上去很久的那种僵硬状态。殷琪十分好奇地用匕首的刀尖碰了碰那团东西,果然是软的,而且还黏在了刀尖上。
殷琪一咧嘴,只得从地上捡起一张报纸,撕了一角擦干净刀尖,一边擦一边说:“刚刚有人在这里嚼香口胶,嚼完了也不丢进垃圾桶。”
滕帅站在那里望向远处,说:“看那条路,一串尸体,这阳台上还有一堆子弹壳,有人在这里猎杀行尸。”
殷琪这才注意到由远及近连续不断的行尸尸体,那些行尸倒下的方向都十分一致,几乎全部是头冲着楼房的方向,就好像是朝圣路途中倒毙的信徒一样。刚刚在平地上看不太清楚,如今站在高处一览无余,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出这种规律的图案。很显然,那些行尸都是在向楼房行进的时候被击毙的,而那个开枪的人刚刚已经离开了这里。
郑丽娜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我们也能找到消音器就好了,现在有子弹都不敢用。”
殷琪一脸惊奇地说:“丽娜,作为一个从前的编剧,这个时候想的难道不应该是,现在居然有这样英雄主义的人,在这里狩猎末世吗?我们想得最多的是活下去,而他们想的则是猎杀丧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张劲冷嘲了一句:“是革命主义精神,是共产主义精神!”
高北极摇头道:“其实我真的很希望外面那些行尸能够全死光,但我如今实在是不想看到它们,如果让我专门去猎杀这些东西,我真有些受不了。”
滕帅查看着阳台上的痕迹,说:“他只有一个人,真够胆大的。好了,他已经走了,让我们看看这屋子里留下什么东西没有?可能有些东西我们还能用用。”
几个人在房子里飞快地搜索起来,殷琪进入一个停放着尸体的房间,那个人很显然之前是一具行尸,他面容枯藁,面色铁青,尤其是在头部有一个明显的伤口,伤口处流出来的是棕褐色的粘稠液体,那不是正常人体的血液,只有死者变异后,过了一点时间,身上的血液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殷琪没有理睬那具尸体,在屋子里到处翻检着,这里已经没有食物,但仍然被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殷琪把找到的东西放在背包里,又去翻床上,之前的经验告诉他,床单被罩下面也可能藏着一些东西,比如五香海苔之类。殷琪抓起枕头就丢在一边,但下一秒他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因为在枕头下面赫然出现一根针筒,尖锐的针头还扎在上面,针筒中是大半管胶质粘液,那红褐色的颜色此时看起来分外不祥。
殷琪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拿起针筒,看着里面几乎已经凝固的液体,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顺着针筒往上移动到泛着冰冷光亮得的钢针上。殷琪慢慢将针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来到倒在地上的行尸身边,扳过他的身体,撸起他的两条袖管仔细检查,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