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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子,“行了,你自己去,操心我之前,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被推攘出门前,徐禾还试图挣扎:“真的很好看。”昭敏只道:“那你给我摘点回来吧。”

    徐禾:“……”哼,不解风情。

    他哪来的心思去看那山茶花啊,现在满脑子都是苏双戌。

    一直到徐禾走后,昭敏才重新坐回镜前。镜子里女子的眼睛红红的,像蕴了血,脸色苍白无血色,如同女鬼。

    她停了下,笑道:“真丑。”

    手指刚刚打开胭脂盒,突然院子里脚步声传来,一下子兴致全无,昭敏扶额。有些头疼,不知道又是谁来劝说。她对着镜子稍作整理,瞬间气质都变了,一扫刚才的丧颓之色。

    昭敏回头,想看是哪位旧友。结果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着了:“你?”

    两个侍女在后拖着糕点茶水,杨婉儿一身杏黄,盈盈一拜,笑容可掬:“我来看望郡主姐姐了。”

    昭敏勉力维持了下表情:“嗯。”

    杨婉儿道:“早先三姐未出阁前,就与郡主是手帕交。常常听三姐说起郡主,幼时我便对郡主极为仰慕。三姐如今嫁与他乡,书信回府,也都会问起您的事。前些日子还托府上人好生照顾您来着。”

    昭敏:“……你三姐,也常常与我说起你。”

    说你和你娘和你弟的一堆极品事,在英国公府是如何作威作福,是怎样把她气得颤抖。如果不是刚刚徐禾来,门未关,她进都不会让杨婉儿进来。虽然接触不多,但杨凝雪跟她说的那些事,足够她对这一家人避之不及了。疯了吧,这杨婉儿。

    昭敏扬手就要送客。

    杨婉儿却先开口,有些低落道:“郡主,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无解。因为三姐不喜欢我……但我真的非常尊敬也仰慕三姐。您瞧,她说的关于你的话都不是对我说,但我都记了下来。她说您顽固不化、眼光还差……”

    声音越来越弱。

    昭敏手慢慢放了下来。她皮笑肉不笑:“哦?”

    厉害了杨凝雪,嫁了那么远,刀子还是能捅进她胸口。

    杨婉儿道:“都是浑话,郡主别气。”她腼腆笑了一下,才道明来意:“郡主,我见您这两日气色不好,特意为您熬了点汤来。”

    昭敏微笑:“有心了,放着吧。

    ”反正她也不会碰,等下就倒掉。

    杨婉儿眼一放光,兴奋地吩咐丫鬟将盘子放在桌上,布上小碟小碗,殷勤地打开盛汤的盒子。倒在小碗里,浓郁的汤汁一下子蔓延在房间里,她素手持小碗,送给昭敏嘴边:“郡主要不要尝尝?”

    无事献殷勤,喝什么喝,昭敏往后退:“不了,我现在没胃口。”

    杨婉儿一脸失落收了回去。

    她神情怯怯,但还是想方设法地同昭敏聊天,聊的内容杂七杂八,大多是关于杨凝雪的。昭敏如今心情还是有些沉闷,听一些以往的趣事,反倒慢慢静下心来。想起小时候,采花踏青游街胭脂花色新衣。只是皇后病后步琉月闭门不出,旧时玩伴也都嫁与他人。

    她听着稍有出神,便也由着她说下去。

    说了不知多久,杨婉儿面露口干舌燥之色。昭敏见她如此,倒了杯茶水给她。杨婉儿一呆,而后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太过紧张,袖子不小心扶倒了原先盛汤的碗。瞬间滚烫的汤溅到什么,变故突发,昭敏一惊,杨婉儿也被烫的整个人尖叫,手里的杯子一撒,茶水便全部溅到了昭敏的脸上、嘴边。

    本来还急于看她是否伤着的昭敏,一下子怔愣住了。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杨婉儿也瞬间慌了,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拿出手中的帕子先给她擦脸。

    那帕子一股腻人的香气。

    昭敏嫌恶地想躲。

    但杨婉儿慌了神:“郡主,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那香呛得她没回过神。

    昭敏握住她的手腕,怒道,“可以了。”

    杨婉儿急得不行。

    昭敏隐约觉得不对劲,垂眸,往后退道:“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有些累了,汤留在这,你先走吧。”

    杨婉儿呐呐想说什么,捂着自己烫红的手指,但摇摇头,起身只道:“那……郡主您好好休息。”

    昭敏盯着那汤,思索着下一秒就把它倒了。

    但是杨婉儿在临走前,却忽然又叹息一声,转过头道:“……郡主,其实我今日来,除却三姐的缘故,也是受人所托。”她皱起眉,有几分哀伤:“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三姐说您顽固不化,现在,也确实知道了。”

    昭敏笑一声,等她离开。

    她的等待,她的执着,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罢了,轮不到杨婉儿来同情。

    面无表情将那壶汤拎起,拿起的一刻,她发现下面居然垫着张纸。

    什么玩意,昭敏看都不想去看,提着壶往窗外倒。

    倒到最后,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咚。

    一声,滚在草地里,她探身去看。

    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枚玉佩,季行之幼年时保佑他从鬼门关活着回来的血玉,于他而言,珍之若命的东西。

    她手指攀着窗。

    神情恍惚,眼眸却冰冷。

    ……究竟是谁,在给她下套?

    *

    薛成钰长身玉立在废弃的山寺前。

    一位老婆子扶着浑身苍白的碧衣女子慢慢走出。

    她逼着自己重新回忆那喋血的往事,血腥的味道的穿过岁月,依旧令她作呕。

    站都站不直,脑海里一张张死人的脸重重叠叠,她啊地一声,推开老婆子,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薛成钰目光冷淡,静等她说话。

    碧衣女子呕不出东西,恍恍惚惚甚至忘了自己是做何而来……哦,是为了报答薛公子赎身之恩、收留之恩。哦,薛公子承诺之后会把她送回故乡。血腥凶残的画面,一闪一闪。

    被横劈开的和尚的头,掉落在地上的眼珠子。

    梦靥缠身。

    她浑身冰冷,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话。

    薛成钰朝老婆子看一眼。

    老婆子瞬间领悟,道:“公子,这姑娘怕想起了旧事,现在人魂都快吓没了。”

    薛成钰目光微敛,重新看向地上颤抖得不行的女子,他声音清冷道:“回忆一些其他东西。”

    碧衣女子突地伏地痛哭起来。

    薛成钰见此,只慢慢道。

    “你是燕地蛮族人。你的母亲因为舞艺出众,被纳入燕王府当舞姬。”

    他的声音如琉璃碎玉。

    震碎那些狰狞的恶鬼,唤醒了她深埋的、遥远恍如隔世的记忆。

    血气沉沉的燕王府。

    轻盈作掌中舞的母亲。

    “为一件小事,你的母亲惹怒了燕王妃,本该被处死。是心性良善的燕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