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去那地方。”
徐禾成功被他吓到了。一脸震惊加茫然。妈蛋,系统给出的地方是什么鬼地方。不是地处淮河岸富饶繁华的么,听薛成钰那么一讲,怎么用感觉那里山穷水恶出刁民啊。
但是任务不能不完成啊,徐禾只能厚着脸皮,想了想,沉重道:“这样啊,可能上天就是派我过去拯救他们的吧。”
小骗子。
薛成钰被他气笑了,眼珠子浸了雪般盯他很久,锦州那个地方离京城太远,安全都不能保证,他去干什么。
被水淹了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心里冰冷的念头一滑而过。
——他若是不同意,这小骗子想去那里可没那么容易。
徐禾神经虽然粗,但也知道薛成钰很不赞同他这个决定。
思考了会儿,出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去那里绝对就安安分分地,不出城不乱跑。”穿女装跑个屁啊,直接躲起来闭门不见人好吧。
“不会有事的。”他又放软语气:“我是真的很想去锦州了。”妈的想了快四年了。
乍一听徐禾特意放软的声音,薛成钰一愣,平日里常听到的徐禾的声音,要么就是没睡醒含含糊糊,要么就是睡醒了清脆张扬,低下一个度后,如什么轻柔的东西软软地扫过心头。
闭了下眼,薛成钰原先心中的想法散去,他再睁开,隐去冷光,道:“去多久?”
徐禾心里还在咒骂系统,懵了下,犹犹豫豫道:“我也不知道。”
薛成钰声音斩冰碎玉道:“一年。”
“啊?”
“一年就够了。”
徐禾回想了一下任务内容,好像也没有确定时间,反正他女装也只要一年,刚刚好啊:“成吧,那就去一年。”
其实对锦州之行,徐禾没有多放在心上。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蒸馏图还没给薛成钰看呢,忙在桌子里找来找去,他平日东西总喜欢乱摆乱放,这个时候就吃了苦头,找半天才找到。
徐禾呼了口气,然后挪开屁股,给薛成钰空出个地,喜滋滋:“喏,你坐,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一直很喜欢跟薛成钰分享他做出的东西,因为薛成钰接受能力理解能力超级强,有些时候他只说了个苗头,薛成钰就已经猜出大概。人聪明就是好说话。
薛成钰坐到了他旁边,就像这些年里很多时候一样。
他说,他听。
*
徐禾明年下场科举的事,对宣德太后来说,也是件放在心上的大事。这几天三天两头地就把他招过去,问东问西,末了还给他一堆东西吃。弄得徐禾很羞愧,感觉科举这件事,所有人都替他急,就他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怪不好意思的。
出于这种不好意思,他在太后面前,啥话都没敢讲,就认真听着。
离开前,徐禾才记起,问了句:“外婆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么?”他好准备礼物。
宣德太后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乐道:“哟这是打算送我礼物了。”
徐禾:“……”看破不说破嘛,留点悬念行不行。
宣德太后真觉得自己这外孙是个宝,那么多年,还是第一个直白白问她想要什么的。
她笑弯眼,点了点徐禾的额头:“你啥都不用给,明年科举考个状元来,我能
乐一年。”
“……”
徐禾,心好累。
他后来总算聪明了会儿,曲线救国,问了素羽。
“素羽姑姑,你说我送什么比较好。”
天色已经黑得彻底,因为担心他的安全,素羽提着一盏灯送他回去。
听了他的话,素羽只笑道:“这个啊,小公子得去问太后娘娘。”
徐禾一脸黑线:“外婆要我考个状元。”
素羽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身后跟随着的青裙宫女也都掩唇而笑。整个静心殿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徐禾心不在读书上,这事估计太后也就是说来玩,督促督促
他的。
徐禾郁闷:“有什么好笑的。”
素羽忍着笑意,柔声道:“那小公子可要好好努力,切莫让太后失望啊。”
徐禾:“……”
好气哦。气得他塞了一嘴桂花糕。
行过宫廷的一处长廊时,一粉衣宫女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像是被惊吓过度。就低着头快步走。
因为没看路,差点撞到素羽的灯。
素羽挑眉,冷呵:“停下。”
粉衣宫女神经质地叫了一声,往后退,神情惊恐不已。
素羽冷眼看着。
粉衣宫女神志稍微清醒,看到素羽一行人,脸唰地一白,跪下,声音颤抖:“素羽姑姑。”
徐禾就在旁边吃着东西,看热闹。
因着徐禾在旁边,素羽也只是叫她起来,没有责罚,只是不满地责备了句 :“大半夜乱跑什么,见到鬼了么。若是撞到人怎么办。”
粉衣宫女站起身来,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忙应着:“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
徐禾觉得这宫女有点古怪,但具体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就目送她再次急匆匆地离开,然后慢慢收回视线。
又行了挺长一段路,素羽把他送至花园口,走前还万般嘱咐:“小公子记得多看路。”
徐禾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还把他当小屁孩一样看,有点无语:“我都走了多少次了,素羽姑姑放心吧。”
素羽朝他温柔一笑,才提着灯,离开。
皇宫里即便是夜晚依旧灯火明亮,月光在天上,把道旁的草木照的分分明明,像渡了一层白霜般。
春冬相交的季节,天还有些寒,冷风从袖子里卷进去,冻得徐禾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想着要走快点,可不能再感冒。
绕过假山,徐禾突然听到了一声很低的笑。
低低的,笑意薄凉,混着月色冷风,却又带着冰冷的魅惑。
徐禾心脏都吓没了一拍,停下脚步,往前望,一愣。
假山侧的湖边,刚刚急匆匆差点撞到他们的粉衣宫女,此刻半跪在地上。
浑身颤抖,她指尖发白,插入土中。
下巴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
宫女被迫逼着仰起头,表情惊恐,眼睛里全是绝望。
半明半透的月光,如薄纱,披在那手的主人身上。
宽大绣锦纹的红色衣袍落下,露出一截手腕,苍白如玉,端丽风流。
少年低下头。
宫女身体颤抖,而战栗清晰传到他的指尖。
他轻轻一笑:“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宫女的眼里绝望一分分蔓延,被逼出眼泪,却死都不敢流下。
看到了什么……
铺天盖地的悔恨从心里涌出,伴随的还有冰凉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