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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那样呵责□□的心思。

    “哎!”吉祥叫了一声,才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啊,你放着债主在家里住,你还能吃好喝好睡好吗?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食咽……对,食不下咽!您就不会觉得食不下咽吗?”

    程青柳听罢就笑了,开口道:“这个债主可不是一般的债主,我哪里会怕他。”

    “说得对极了。”

    闻声,程青柳抬眼一看,笑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屋里等我。”

    “见你许久没回来,过来看看。”

    “我还能跑了不成?最多劳你多等一时片刻。”

    “但我总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我眼前晃。”

    “你也不怕腻。”

    “哪里会腻,你,我是永远都不会腻的。”

    “你又逗我。”

    ……

    看着大老爷和他的不是一般的债主携手离去,留下一双和谐美好的背影,吉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真要说点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大老爷好像在他出门买早饭时被换了芯。哎呀呀,那个平日里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大老爷哪里去了?

    夜里,程青柳久久不能入眠。

    “不困吗?”

    凌笙趴在他肩头,半边身子都压在程青柳身上,传来微微的凉意。

    “还是有点困的,只是……”程青柳笑了笑,无奈地说,“只是,我心里慌,不太敢睡。”

    凌笙温柔的目光让程青柳不自觉的开口诉说,诉说自己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我……很想你。”

    程青柳抬手拨开凌笙的头发,别在他耳后,让他整张脸都露出来。

    “昨夜,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辰,我梦见了你。但是第二天醒来,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你对我说,你很想念我。然后,我走进客厅,就看见了你。”程青柳低低地笑了,带着喜悦和一丝茫然,“今天一天,我都很开心。但无论再开心,心里总会想,这是不是一个梦?”

    “你知道梦中梦吗?也许此时的我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还在沉眠。他做了一个有你的梦,然后,梦中的我可能也遭遇了一样的事,梦中的你是假的,于是他伤心地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梦中的我和你重逢了……也许这也是个假的,如果我今晚睡过去,也许我又会做一个有你的梦,一层又一层……只等真正的我醒来,睁开眼,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凌笙不知何时撑起了身体,半坐着,手臂撑在程青柳身体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暗中,程青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这团黑影笼罩着他,他觉得沉重,又觉得安全,安心。

    黑影开口道:“你说的,可真是可怕,我都开始怀疑了。”

    程青柳抬手覆上在自己脸上逡巡的手,轻柔问道:“怀疑什么?”

    “怀疑今天这一切,也是我的梦。”

    凌笙重新躺倒在程青柳身边,两人靠得极近,衣贴衣,肉贴肉,这是他们时隔多年后再次这样亲近。真是让人怀念。

    “也许真正的我并没有死,我只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凌笙说道。

    程青柳无言,只是伸出微微颤动的手,抱住了气息冰冷的凌笙。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没有你的日子,就像是做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大梦,让人痛苦,又无处逃离。”

    凌笙回抱住程青柳,在他耳边道:“你对我这样死心塌地,我心里很欢喜,也很难过。我还是那番话,虽然知道没有我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为着个死去的人觅死觅活,实在不像样。”

    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意,一直滑落在锁骨边上,程青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仿佛触摸到了什么真相,颤抖着声音道:“你都看见了?”

    凌笙这样回他:“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离去。

    看着你在无人处对着旧人衣衫哭喊,直至声嘶力竭;看着你身边的人来来去去,都难牵你喜怒哀乐;看着你抛掷一切,孤身来着生人陌地,试图掩埋所有前尘旧事,过着极为无趣的日子。

    哪怕已经没有了承载眼泪的躯壳,也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哭泣。

    那丑陋狼狈的模样,幸好你看不见。

    第二章 是梦,是痴?

    夜雨声烦。

    淅淅沥沥的雨声唤醒了睡梦中的程青柳,他身边的凌笙冷得像一具尸体,唯有与自己肌肤相贴的部分,有些慰人的温度。

    是梦?

    还是痴?

    程青柳少年时从懂得贪恋凌笙的美色,由于程凌两家关系好,住得又近,极方便他搭上凌笙。

    最早的时候,他是不喜欢凌笙的,又吵又闹,幼稚鬼,任性骄纵,调皮捣蛋,领着一帮跟屁虫,在城中横行霸道,干下大大小小的坏事,要不是有他家里一众长辈撑腰,早就被人打成残废了。

    但是爷爷却说:“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缺点心眼,做事不太过脑子,难担大任。”

    他当时想,坏事做都做了,还扯什么本性坏不坏,完全没有意义。

    他十分鄙夷凌笙这样的纨绔子弟。

    可是当见了面,凌笙笑着伸手摸他的脸,说:“青柳弟弟长得真好看。”除了在心中暗骂几句“不要脸”,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真是白瞎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待字闺中的姐姐如此感叹。

    父亲有意同凌家洽谈两家小辈的婚事,按理说凌笙是极好的人选,他父亲是凌家嫡子出身,本身也很有本事,还娶了官宦之女,在凌家地位不低,而凌笙是嫡幼孙,从小到大一直极为受宠,就他这个条件,可以说是金龟婿的层次了。

    “可惜他为人实在是不太着调。虽说现在年纪轻,以后也不好说死,但就他当前的状况看,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好在婉儿的年纪比他大上两岁,性情也迥异,到时候说几句好话,再可惜一番,这事也就糊弄过去了”父亲这么安慰母亲道。

    据说是凌笙他母亲喜欢他姐姐,觉得她当他家儿媳妇不错。可惜他母亲不太看得上凌笙,觉得他也要到成家的年龄了,还是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没个正经样子,生怕女儿嫁过去了就是当个门面,还得像老娘一样照顾他平日里的吃喝玩乐。

    后来,姐姐还是嫁过去了凌家。那是凌家一个分支的年轻人,比姐姐年长几岁,相貌也一般,人看着老实沉稳,像是能过日子的。

    用母亲的原话说就是,她姐姐算是高嫁了,以后在家中也有地位,不怕受欺负。

    姐姐未必对父母的选择满意,只是她女儿家人微言轻,也不能多加干涉。“好在是个有上进心的,这点倒比凌家那只花孔雀强。”这里的“花孔雀”指的就是凌笙了。

    姐姐出嫁后,凌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