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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的过,熬不过,都得看老天爷”那杨大夫语气中满是无奈,医者仁心,若是但凡有一点的办法,他能见死不救吗?

    周氏闻言,有些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床沿旁,她看着闵应痛苦的小脸,一只手抚向自己的前额,在那里,有一个几不可见的疮疤,那是她八岁时得天花留下的。

    得过天花的人,都是从阎王手里将命夺回来的。她的应儿还那么小,就要受如此的磨难。

    “将药端过来,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照顾应儿”周氏双目温柔慈爱的看着闵应,头也未抬的吩咐道。

    她刚刚在门口看见荣王了,他脸上带着几分急色,但是终究没敢踏进房里半步来看看她的应儿。这个男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

    闵应刚开始感觉自己的身子冷的很,不住的打着寒颤,可是一会儿又热的紧,就像身下架了个火堆。

    不停的冷热交替,折磨的闵应难受的想大喊出来。

    过了良久,闵应一直在昏迷中,身子已经不冷不热,倒是却有些轻飘飘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但是闻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和那墙上雪白的瓷砖,他大抵知道了。这应该是他前世身故时的那家医院。

    走廊的尽头,手术室的灯灭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带着眼睛的医生。

    闵应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因为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唐悦悦”三个字,这是他前世的名字。

    “你们要感谢的不是我,是唐悦悦女士。他临终前已经签署了器官捐献协议,是她救活了您的儿子”

    那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满是疲惫,但是眼神中的高兴与感慨却盖不住。

    闵应听到他这话,才想起自己死前那一年,确实是做出了捐献器官的决定。

    他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平平淡淡一辈子,临终前总算是圆了他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的愿望。

    “是啊,多亏的杨女士,要不然…”说着,那女人就开始哽咽起来。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恩。

    看到那位母亲的样子,闵应感觉自己鼻子酸的很,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起来,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周氏伤心欲绝的神情。

    “娘……”闵应捂住心口,在再次陷入昏迷前,声嘶力竭的将这一声娘喊出。

    “娘在这,娘在……”周氏不知不觉趴在床沿边睡着了,她听见闵应叫她,猛地睁开眼,脸上却渐渐被失望占据,眼角的泪顺着下巴滴落。果然是梦,她的应儿没醒。

    ☆、11.第十一章

    闵应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周氏在那床边偷偷抹泪的场景,他回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和刚刚在梦中手术室门口的那位激动的母亲。他轻轻的叫了声“娘”

    “应儿?”周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背,痛感清晰的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的应儿真的醒了。

    “娘——”闵应刚想一脑袋扎进周氏温暖的怀中,又记起自己现在的病症。“娘,你快出去,我得的是天花,会传染的。”边说着,闵应往墙角凑了凑,好离周氏远一些。

    “没事,娘以前也患过天花,大难不死,以后就不怕它了。”周氏一把将闵应的消瘦了两圈的小身子揽入怀中。下巴上的泪正好落在闵应的额头上。

    好痒,闵应将手刚放到脑门上,就被周氏将手给抓住。“不能挠,会留疤的,听娘的话,熬过去就好了。不过,你这孩子,你怎么知道自己得的是天花?”

    闵应将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又与周氏学了一遍,周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此次是喜悦的泪水。

    闵应的脸上和四肢已经开始起红疹,不过好在脸上的少些,只有几颗,而且有周氏看着,闵应没用手抓。

    在现代社会,已经发明了天花疫苗,所以被称为‘死神的帮凶’的天花才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

    但是在古代,尤其是医疗技术还不够发达的大梁,这天花仍然威胁着每个人的生命。

    这种病毒,闵应以前也略有了解,大多是通过呼吸传播,而且有十日左右的潜伏期。

    十日,也就是说在他发热的那十日前,他染上的这天花病毒。

    府中最近并没有听说谁染病,更不用说这天花。

    而且书中也未提过闵应在四岁的时候染过天花,难道是剧情已经开始变化?

    不久前他还在抱怨这剧情没有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缘故而有所改变,如今,打脸了吧?

    先不纠结原文,闵应开始细细思索,总得将这个幕后之人找出来。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娘,你这是干嘛?”闵应躺在床上想事,一翻身就看到周氏正在将他刚刚换下来的中衣放在一包袱里包裹好。

    “你这生病穿的衣裳容易过人,娘等等拿出去将它烧了。”周氏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打了个结,放在墙角的地上。

    闵应双眼微眯,衣裳?

    十日前,他唯一接触过的不熟悉的东西,就是那丫鬟托盘里的衣裳。

    那股怪味,和那丫鬟接衣裳时小心翼翼的神情,与他在自己衣裳上偶然发现的白色的皮屑样的东西。

    他这次染上天花,怕是那幕后之人也费了不少的心力。

    这幕后之人不外乎栗侧妃,毕竟现在唯一能威胁她的地位的就只有周氏。而豪不夸张的说,闵应又是周氏的命根子。若是闵应此次一命呜呼,怕是周氏也会因此掉半条命。

    ……

    “你说什么?好,你先出去吧”周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闵应就看到她推门进来。

    她手里提着食盒,里面有几样小菜是闵应喜欢的,她刚刚在院子里的小厨房亲自做的。

    “娘,怎么了?”闵应看到周氏的脸上好像有些不好,强扯出的笑也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你快些吃饭,多吃些,就能好的快些。”周氏将碗中的干贝粥端过来,吹了吹,舀了一勺往闵应已经有些血色的嘴边送去。

    “娘,你就告诉我吧”闵应乖巧的张开嘴,一口将粥吞下,眨着眼睛祈求的看向周氏。他在这房间里待了快一个月,身上的红疹已经开始慢慢结痂脱落。如今已经熬过了最难过的时候。

    “你——真是拿你这孩子没办法”周氏将小匙放在碗里,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

    “闵度也染上天花了。”周氏看着闵应说道。

    “他?”怎么会,闵度怎么会染上天花?

    这件事他一开始怀疑的人就是栗侧妃,如今她所出的三公子闵度也染上天花,难道她是为了欲盖弥彰,好洗脱嫌疑?

    可是这天花凶险至极,稍有不慎,闵度的小命就会搭上。以栗侧妃的脑子,应该不会干这种捡了芝麻掉了西瓜的蠢事吧。

    “嗯,杨大夫刚去诊过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