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十分在意的。
幼承庭训的高门子弟,这些教条从小就摆在他面前,长公主殿下当年那么满意褚娴,一力想要撮合她和卫箴,都不好往明面上说,还得装模作样的偶尔拦一拦找上门的褚娴,为的不也是名声二字吗?
然则卫箴的反应,却令谢池春大失所望。
他拿手肘撑在官帽椅的扶手上,两只手又在小腹的地方交叉握起来:“我府中的事情,母亲一向不过问,即便知道了,也还有我,牵连不到你身上去。阿春,关于这件事,你已经推拒过很多次,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谢池春哑口无言,不是不敢反驳,是不知道还能拿什么话来反驳他。
她深吸口气,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都是小场面,腥风血雨都见惯了,没事的,只是一个卫箴而已!
她合了合眼,努力平复着心情,然而等再睁开眼睛时,卫箴挺拔的身姿映入眼中,就立在她面前。
谢池春下意识想往后躲,脊背撞在坚硬的檀木椅背上。
卫箴几不可见的笑:“等王齐弄来画像,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我先送你回家歇一阵,再喝碗药,你已经劳累大半天了。”
他说着上了手,把谢池春从官帽椅里捞起来,提着她一条胳膊,脚下却很慢,带着她往外走。
谢池春想挣脱开,但尝试了几次,胳膊都被他攥在手上,他禁锢的很死,但力气却控制的特别好,绝不会弄疼了她。
这堂堂锦衣卫中,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来来往往那么些人,她这样叫卫箴提着,其实更像是卫箴在拉着她,谢池春面上抹不开:“老大,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我又打不过你,也跑不了,能不能松开我啊。”
第三十五章:慌乱
第三十五章:慌乱
郑扬从来都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可是这次武安伯府的事情,令他不安,且那股不安感,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没有丝毫的退散。
阴云笼罩在他头顶上,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年纪轻轻,提督西厂,多少年风光得意过来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不安。
可是……可是这次……
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想到昭德宫去见一见娘娘,却被拒之门外,而就在三天前,他再次入宫去拜见的时候,娘娘仍旧不肯见他。
眼下世子妃在京郊出事,一尸两命,这样的消息传回京城,叫郑扬再也坐不住了。
他打发了人盯着武安伯府一举一动,徐天章送世子妃出京的时候他就知道,但他也不傻,猜得到这是谁的主意,当时还觉得王殿明这人也好有意思,说穿了这是跟陛下对着干,陛下要寻晦气,他却暗地里帮着伯府化解掉,只是这位首辅大人毕竟是天子恩师,他还没那么大的心,在这当口上,把王殿明再得罪一番,才没有多做手脚。
现在世子妃出事了,郑扬有预感,徐天章那个老不休,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
什么新仇旧恨,都会报复到他身上来。
而这一切,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无形之中牵引着,拉扯着,他们所有的人,都只是棋子而已,包括他,包括徐天章,甚至也包括卫箴。
从西厂出来的时候,郑扬脸色十分的难看,阴沉极了,眼底的肃杀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旁边跟着服侍的人吓了一大跳,张口想叫他,郑扬却看也不看,甩下了人,自顾自的大步流星走远了去。
连轿子也不坐……被甩下的奴才望着他的背影,深思了许久,才背过身,脚尖儿转了个方向,一溜烟小跑离开,往宫城方向而去了不提。
却说郑扬一路自西厂至于锦衣卫大门外,门口有当值的把着,见了郑扬来,知道他什么身份,自然而然的便拦下了他。
郑扬也不硬闯,只是板着脸:“卫箴在不在?”
当值的两个面面相觑,对视了一回,摇头说不在。
郑扬眯了眼,这时候不在锦衣卫坐镇……
他略想了想,扬声又问:“人到哪里去了?”
先前回话的容长脸的男人说不知道,郑扬的心情就更差了。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眼下很急着见卫箴。
陛下把案子交到了卫箴手里,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卫箴看来,这件事情,是不是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上一回在卫箴家里的不欢而散,让他意识到,卫箴对他是起了疑心的。
他本来坦坦荡荡,卫箴怀疑他就怀疑去,他没做过的,用不着心虚害怕,可是那张网,猛然之间收紧了,他几乎要窒息,他必须见一见卫箴,好好地跟卫箴谈上一谈。
这世上,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郑扬可以笃定的是,如果他真的被牵连其中,娘娘是第一个会舍其他的。
他也是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刘铭凭什么顶替了他,又是凭什么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迅速成长,敢在他面前叫嚣,这些,他全都清楚。
郑扬的脚步倏尔收住,是因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疾步出来的王齐。
“王齐,你也不知道卫箴去了哪里?”他就挡在门口,拦住了王齐的去路,桀骜的问他。
王齐叫了声郑公:“你有事吗?”
郑扬勾起唇角扬了扬,心说不愧是跟在卫箴手下办差的人,面上又不动声色:“想到一些事情,在西厂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他谈谈。”
王齐略退了两三步,哦了声,那个音调拖的很长,他一双眼睛在打量郑扬,特别的明显,好像本就是故意做给郑扬看的。
郑扬啧的咂舌:“跟着卫箴当差的人,胆子都大的很啊,王千户?”
王齐心头一颤,果然,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郑扬。
他把打量的目光收回来:“老大回府去了,我正要过去找他回话,郑公一起?”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撂开手,跑回府上躲清闲?”郑扬嗤笑一回,“真是羡慕卫箴手下有你们几个,有本事,能独当一面,天大的案子压下来,他也不必操太多的心。”
王齐懒得跟他搭话,也不知道郑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深不可测这四个字,郑扬太担得起了,饶是他一向自诩还算能识人会辨人,也看不透郑扬走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