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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捞不捞得到几分功劳还是另说,无端惹得一身腥就划不来了。往日银鞍白马的意气少年能纡尊降贵到那等地方去,京中众人俱是惊讶了一番。

    经营如意楼的幕后之人原非官场中人,机缘巧合下靠上了肖家这样的大树,门庭若市的日子来捧场的人不少,权贵中还以后院有如意楼出来的春娘为风雅之事。有掺和如意楼生意的,但凡消息灵通些也早就夹紧了尾巴,尽快分清界限、少了往来。

    是以,傅霄并几人带着府衙官兵围了如意楼的时候,除秋嬷嬷田管事,余人皆未听到半点风声。

    秋嬷嬷自觉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就算自此逃出,往后主子并无处可用自己,只静静等着他们来。

    傅霄破门而入的时候,她着实震惊。州府贵人如意楼迎来送往的,在风月场上秋嬷嬷也见过他身后二人,皆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其中一个还听闻是当朝户部尚书的二公子。

    “傅大人委身如意楼多日,老身慢待了。”

    那二公子年纪尚轻,一时按捺不住:“你这老东西,怎么对那些小姑娘的我们早有耳闻。对不起的人,呵,那可多了。”挥手让人去把她拿下。

    她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幽幽道:“至少在这里有口饭吃。你且问问她们宁愿饿死冻死,还是来这里被糟践。”

    傅霄知道一些内情,默默不答,只让他们把人带下去。霽з再往里面走了几步,想再搜寻一番有没有要紧的证据。

    秋嬷嬷被押着走至门口,突然停下脚步。

    “不知大人前日有几分是装出来的......不过现下看来我们这上上下下都落不到好的,那孩子实在可惜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目光似剑地盯着她。

    秋嬷嬷叹了口气。“这都落到手上了,还能骗大人你不成。如果对媚如有一分心意的话,现在就遣人去寻罢,他应当还没走远。”

    先在平坦些的路上就已颠簸,过了岔路口路面更不平整,嘭嘭的声响让空气都变得紧张。媚如不可自制地陷入了胡思乱想。

    车急急地停了下来。帘子被粗暴地拉开,田管事满脸是汗,半是怒气半是急迫地朝她们喊:“还不滚下来看什么!”说完这句就不管她们,敏捷地爬上来,把大包小包地往站在下头的男人怀里扔。

    “都给我接好喽,以后亏不了你的。”目光惋惜地看着颇为沉重的木箱,咬咬牙只能弃了。

    大着肚子的女人扶着车厢一点点挪下去了。

    他扭头看媚如还坐在里面不动,气得要动手来拉,却听到隐隐的马蹄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了。

    看他们从林间隐蔽的蜿蜒小道消失了,媚如才发觉自己衣裳都被汗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也管不得那些,不知道外面又听到动静的是哪里来的人物,但看田管事那般想来也不能在他们那里落到好的,忙从歪向一边的马车上下来。又踩着及膝高的草向山上走了一段,寻了个草深处躲了起来。

    山间蚊虫多,她皮肤娇嫩,草木剐蹭留了几道红痕,忍着在那里呆了不足一刻就开始掉眼泪。

    蝉鸣声声入耳,从树叶空隙漏下的日光依旧晃眼,媚如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午间小憩的梦境。

    玉乔和杨家兄弟找到她的时候,媚如腿麻得站不起来了。

    见到玉乔,媚如心稍定,等稍微缓过来了就急声问了楼里的情况。

    “不知楼里现下什么情况,我们刚从后门出来,就看又一批军爷来了,气势汹汹的。我们还是找地方暂避一下好。不过就是先前来的那些人对我们后面看管得也不太严,大都围聚在前院里。”

    媚如点点头,扶着玉乔,由他二人一前一后地护着,也走了田管事他们那条路,从这是非之地离开了。

    秋风又起

    日头渐渐小了,但忙了半天也还是很累的。媚如坐在树荫底下歇息,手臂酸痛发颤,喝着竹筒里的水才觉得舒坦了些。小脸通红,忍不住拿草帽扇风散散热。

    “杨家妹子,还没回去呢?”两个妇人从田埂上过,远远地看到她就热情地冲她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距离甚远,那样大声说话媚如总感到害羞的,只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你先忙着,有空了到朱大婶家来,二妞那小丫头总念着你呢。”她俩步子迈得快,说着就走过去了。

    等稍远些了,另一个妇人拉了拉朱大婶的袖子。

    “嘿你还真看上那丫头做儿媳妇啦?我瞧她那样子比那些大家闺秀还娇贵些,娶回去当个祖宗供起来不成?”

    朱大婶有点不自在。

    “哪能啊,虽看起来是没做惯这些活的样子,也不是个好吃懒做的。还说呢,你养闺女不是千疼万宠的?长得这个样子,以后给我朱家添几个可爱的孙子就是大功劳了,我儿子这样能干,就是她不干活也能养得起。”

    那人一琢磨,确是这个道理,朱家在村里算是家底殷实的,又养了个好儿子。

    朱大婶看她不再追问了,松了口气。

    她起初哪里看得上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人儿,只自家儿子见了媚如几次就丢了魂似的。腰那样细,风一吹就要折断一般,面色也不像村里那些看着长大的姑娘好,若是有什么毛病可怎么好?只是儿子倔得很,认定了要那丫头,在她这里磨了好几个月,她心疼儿子,不得不松口了。

    媚如可不知道她这背地里的心思。那朱大婶也没想找人来说合这门亲事,之前他们杨家四人一道来村里可是一穷二白的,能在村里立稳脚跟还不是因为有自己那傻儿子在暗地里帮衬。

    不然凭他杨家兄弟打猎再厉害能进到全是本乡人的队里一起进山?

    媚如歇够了就拎着篮子回家了。本来轮不到她出门做这些,可玉乔姐姐两天前扭了腰,又要带小宝,她能做一点是一点。

    菜畦在村子的另一头,媚如走到家门前玉白色的月亮已经淡淡抹在天边。

    中秋近了......

    再一些日子在此处住下就一年了。去年六月十九那日后,日子整个地变了样。

    起初四人在六七里外的镇上住,每日里杨大杨二交替地回去探消息。原先被人看管得密不透风,后来所有人一夜间消失,再去就只有几个留下看守的人在了。又过了快一个月,才有恰好看到一行人离去的农夫告诉他们,确有那样形容的丫头,也是有个高大的男子在里头。

    一路打听,到了州府才知道原在如意楼的人都被京里来的大人带回京城了,说是牵扯了太多阴私要细细拷问再发落。他们便又往京城赶,一路上当了媚如玉乔当日穿戴的首饰作盘缠。没有多余的银钱租用马车,媚如身子又弱,入冬的时候才行至距京城百里的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