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他的衣摆也卷了起来,一截弧度美好的细腰露了出来。
连云有点不敢看了,他单膝跪到床上,探着身子,伸长手臂,越过邻居,到床里侧去抱小舟。
他的衣摆扫到了邻居裸露的腰肢,邻居轻轻哼了一声,像猫一样,翻了个身,又睡实了。
连云抱走了小舟,临出卧室门时,他鬼使神差地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偷拍了一张邻居的睡容,连那截细腻的腰肢一起拍了下来。
小番外四 情动
小舟睡得沉,连云把他送回家后,就编辑短信,删了写写了删,偶尔再退出编辑,去相册里看两眼偷拍的照片,磨蹭了十几分钟,才编辑好:“非常感谢,我做了早饭,你醒了我给你送过去。”
刚点了发送,他又后悔了,后半句口气似乎太熟络了,不够庄重。
他又呆坐了几分钟,才猛然惊醒一样站起来,去厨房查看有什么可用的,还好,需要的材料都有现成的,只肉馅和虾仁要先解冻,也不费工夫。
连云快手快脚地和面,醒面,拌馅,很快,三鲜锅贴就做好了,香浓的五谷豆浆也好了。
他看了看表,才7点。
他又迅速地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的。
再看表,才7点半。
正在他无事可做的时候,手机短信声响了。
连云抓起手机,不用点开,就看到屏幕上方闪过的一行字:谢谢,醒了。
连云手忙脚乱地往厨房跑,刚想把豆桨机的保温电源断了,敲门声就响起来。
连云又赶快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邻居。
不再是慵懒的姿势和懵懂的眼神,他的表情又回复到冷淡疏离的样子,身上还是常穿的白t和牛仔裤。左手拎着一个服装袋一个透明塑料袋,右手托着一个塑料收纳箱,箱子上用彩笔写了两个大字:宝箱。
“请进请进!”连云把邻居让进客厅,想再说两句客气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头脑像浆糊一样,平时做生意的灵巧完全消失了。
邻居倒是毫不拘谨,举了举手里的袋子:“这里是小舟的衣服,洗好了,还有我给买的一身,都在袋子里了,这是没用完的退热贴消炎药,这是小舟的玩具箱。”
连云接过来,手指碰到邻居的指尖,他微微抖了一下。
“你等一下。”连云转身去卧室,把许诺要重谢的一沓现金拿了出来,看那厚度,明显是在许诺的基础上又给翻了两番。
他往邻居手里递,邻居抿了抿嘴,只伸出两根指头,从一沓钱里抽了几张出来:“两套衣服300,挂号费验血费退热贴消炎药200,玩具300,每样我都往多里算的,这些够了。”
连云手里还剩了厚厚的一沓,他急得伸手抓住了邻居的手腕,把钱硬往邻居手里塞:“说好要重谢的,怎么可以这样!”
邻居倒是没有挣扎,他看着被攥紧的手臂,刚皱了下眉头,连云已经松开了他,往餐厅走去:“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做了点。”
邻居跟过去,两人面对面坐下,沉默地吃起早饭。邻居是不想说话,只专心地吃,连云是不想吃饭,只是太紧张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你抱着小舟走回来的?那么大的雨,辛苦你了!”连云总算脑子灵光了,找到了一句非常合宜的话。
“打不到车,地下道也淹了,只好走回来。”
“那,你淋着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邻居抬眼看了连云一眼:“我没事,小舟受凉了。不过小舟抵抗力不错,第二天就好了。”
“谢谢你带他看医生。”连云又想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那一天,声音沉闷下来,“那天真的幸亏有你。”
“我带他在社区医院看的,不介意吧?大医院太远,打不到车,只能去社区医院。”
吃好早饭,邻居没多停留一分钟,只说了句“谢谢招待,很好吃”,就走了。
剩连云一个人,怔怔地看着关紧的大门,似乎期待着大门再次被敲响。
然后,他听到门外的手机铃声,邻居接电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而且比和连云说话的时候温柔多了:“等电梯呢,放心,今天一天都陪你,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昨天?不是说了吗,邻居的孩子我帮着看了一天。乖,下周末时间全给你。”
原来邻居有女朋友了,他对女朋友真温柔啊。
连云的心突然有点难受。
小舟到10点多才醒,看见爸爸,又哇地一声哭了,直到把被抛弃的委屈哭出来,才抽抽噎噎地去吃早饭。
小朋友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吃完饭就嚷着找哥哥玩。连云好不容易哄好他,说哥哥很忙,不能去打扰。
小舟不高兴,气哼哼地说:“那我玩我的宝箱去了。”
连云把邻居送过来的收纳箱拿给他,他又高高兴兴地自己玩去了,嘴里念叨着:哥哥买的冰激凌可好吃了,哥哥说爸爸在家门口放了宝箱,哥哥抱着我走得可快了,哥哥说晚了宝箱会被偷走。”一口一个哥哥。
连云心里又疼了一下。邻居太细心了,自己只不过在电梯里用冰激凌哄过小舟,他听到了,就记住了。
而那个宝箱,邻居一定是在去接小舟前就放在了连云家的门前,箱子里的玩具,是一件特别精致的大黄蜂,像是邻居自己的私藏。
“小舟,在幼儿园的时候你为什么跟哥哥走?”
“我认识哥哥啊,在电梯里每次哥哥都对我笑。”
“是吗?爸爸没看到啊。”
日子又平静地继续了。
c市的咖啡店由店长打理,a市的咖啡店也开起来了。小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在幼儿园交了几个好朋友,也不天天哭闹了。
一切都很好,只除了连云和邻居的关系。
连云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还没有互通过姓名。
而且,邻居见了他,还是很冷淡,像陌生人一样,顶多点头示意一下。
连云失眠了。
连云觉得自己完了。
总是做乱七八糟的梦。
连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他从性冷淡,一下子变成了性饥渴,他什么都懂了。
原来,自己喜欢男人,原来,自己让张晓晴做了同妻,张晓晴才是受害者。原来,自己是个不开窍的笨蛋。原来,不开窍只是因为这个笨蛋没有遇到那个人,遇到了,也就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