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邪灵从善如流地又换了副模样,这回变成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好看女人,声音也变成了好听的女声:“你倒是有意思,不似寻常天师。”
“我不耍名门正派那一套嘛。”张先敏一直在向洞口靠近,话音落下时,离邪灵正好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出其不意地骤然发起进攻。
这是偷袭,但张先敏的偷袭极为迅猛。不是一只暗器亦或几张符纸那么简单——他丢出白虎宝鉴,白虎宝鉴飞到半空停了下来,镜面射出一道光束,落在邪灵身上,像囚牢一样笼住它,张先敏脚一蹬地,像支离弦的剑一样射了出去,手中多出八张符纸,一道指缝夹着一张,口中驱动咒语,不过眨眼间就到了邪灵近前,一举把八张符拍到了邪灵身上。
几不可见的,邪灵勾唇轻笑了一下。
张先敏一愣。
他扑空了。
白虎宝鉴所照之处空无一物。
猛地转身,张先敏瞬息间捕捉到了半隐在树后的邪灵。
“你......!”
“到底什么是幻象,你真的分清了吗?”像大象蔑视蝼蚁,邪灵轻蔑地笑,女人的声音细细,好似一柄细刀。
冷汗从张先敏头上淌下来,硕大的汗珠,带着厚重的腥臭。
缓缓抬眼,张先敏对上一张丑陋的人脸。
猰貐张开了大嘴,一如它靠近时一样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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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祁一下飞机就赶到了弯月村,居正寺的天怡大师已经在村口等他了。
“天怡大师,让您久等了。”
天怡摇摇头,“贫僧也才到。听闻庄先生将至,故而在村口停留。”
“现下是什么情况?”庄祁远眺村子,觉得古怪,不过上午十点的光景,弯月村却安静得过了头。
“还未得知。”天怡确实只比庄祁早到了十分钟而已。
庄核把车上的行礼拿下来,走到庄祁身边,恭敬地向天怡问好,三人一同往村内走。庄祁问起天怡来此的缘故,正说着话,从村里跑出来一个黄褐色僧袍的光头和尚:“师父——师父——”
“陆洱,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天怡拦住徒弟,有些无奈。陆酩另有要事,他便带二徒弟陆洱出门,但不论是哪一个徒弟,都没有让他省心的。
“我见着村长了。”陆洱为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向庄祁和庄核问候后道:“张家兄妹连着纯木门的黄青儿,昨晚出去后至今未归。”
天怡和庄祁对视一眼,天怡道:“走,先去见村长。”
刘大渔正六神无主地坐在家里。早上他一觉醒来,发现小恩妈不在警局里,那些个天师道士道姑的也都没有回来,想着住持大风过境后的检修工作,他便回到村里,一问,才知道小恩妈昨晚根本没有出门。
想到自己不知守了什么东西一晚上,刘大渔就脑瓜子疼。而那个小恩妈既然是不知道什么妖魔鬼怪变的,那孩子们还活着的话自然也是假的。“唉......”刘大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爸——”刘大渔的儿子刘大梁撩开挡风帘,缩着冷气往屋里走:“刚刚走的那个和尚又回来了,还有几个‘客人’......”
看刘大梁的神色,刘大渔当然明白所谓的客人,八成又是那些方士。犹豫了一秒,刘大渔走下炕:“别杵在门口了,大冷天的,让人进来吧。”
道了声“打扰了”,天怡打头,庄祁在后,陆洱和庄核垫后,四人鱼贯而入,把屋子给占满了。
“我不问你们是谁,说了我也不懂,既然是出家人,”看了眼天怡,刘大渔心稍安,“想必不会是骗子,你们有啥想问的尽管问,只要能帮村里把这事解决了......”
“还请村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吧。”
刘大渔把事情说了一遍,刘大梁在一边补充,天怡听完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是否报警”。
“没有。”神色不虞,刘大渔也后悔,要是早报了警,也省得这些个人一批一批地来,又成堆成堆地不见。“我不管到底是鬼还是妖怪,拜托你们快点捉住吧!”
刘大渔声音都颤抖了,若是昨晚的那六个人也遭遇了不测,这几天死的人数赶上村子里两年的死亡率了。
“怎的是六个人?”陆洱摸摸后颈,眯着他的小眼睛:“张家兄妹、纯木门黄青儿,还有呢?”
“黄青儿带着两个徒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姓林的,跟他们认识,但不像一伙的。”
“可是这个人?”庄祁翻出手机里那张林家林归于的照片:“可能比这个老一些。”
“不是,是个年轻人。”
庄祁立刻又翻陆酩的朋友圈,找到林稚秀的照片,拿给刘大渔看:“是这个?”
“对对对!”
还欲再详细问,刘大渔的手机响了起来,老人机声音洪亮地报出一串数字,刘大渔听完号码知道是谁这才接起电话:“小犊儿啊,咋的......啊?唉我去,都说了不能过去,我这就去!”
“可是出什么事了?”天怡忙问道。
“他们又跑镰刀湾去了!”刘大渔来不及解释,套上大棉袄,踩着鞋子就往外跑,庄祁等人连忙跟上。
路上刘大渔喘着气解释,那些出事的人的家属聚集起来去镰刀湾,想冲怪物讨个说法。
庄核小声跟陆洱嘀咕:“怎么讨说法啊?”
陆洱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那怪物不是还不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为不知......”
镰刀湾聚集了不少人,围成一排,窃窃私语,被他们挡在里头的,是二十多个村民,男女都有,皆一脸的憔悴和伤痛,身侧放着十几个木桶的泔水,臭气熏天,冲着海面喊话,要那怪物把孩子们交出来,并且为死去的人谢罪,不然他们每天都把泔水倒进海里去。
一边还有几个村民拉着他们,不停劝阻,但那些人悲痛欲绝,根本听不进去,其中一个哭肿了眼睛的妇女不停拍打拦着她的男人:“刘大军你撒手!你不就是怕泔水污染了海不能开发吗!我告诉你们!孩子一天回不来,这里谁也别想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