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但他没看过里头。”吴浩霆比划着,“说着一本有封皮的日记本一样的东西。”
“雇佣他的人是谁?”
“他说没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快递员的衣服是他自己准备的,但纵火的东西和其他工具是对方邮寄过来的。”
“没见过面?”庄祁一挑眉,“糊弄谁呢。”
“他一开始倒豆子一样地,到这不知怎的不说了,嘴闭得死紧。”
“因为怕死。”庄祁提到姚甜和孙三井等人,“有种噤声术,用来封口,中了这道术法的人就算透露哪怕一点点,都会灰飞烟灭。”
“能解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浩霆一点头,也不强求,继续说道,“除了幕后的人,其他的几乎都套出来了,而那个快递的发出地,就是这里——”
两人说话间从商业街的地下停车场穿过,来到了某一幢商业楼的四楼,最偏角的地方有几间办公室,门口的牌子写的是“泉水旅行社”。
“旅行社?”庄祁沉吟,这个旅社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吴浩霆伸手拽门上的锁,研究着如何溜进去,“这个旅社缴了五年的租金,但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这里,网络上搜不到这家旅社,当然,也是没有工商注册的。”
锁很牢固,长长的银色锁链在吴浩霆手里摇晃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庄祁也凑过去研究锁,一边问他:“那你怎么说这是温语驱邪小店?”
“箱子上有logo,葛军手里的、这个旅社里的,都有温语的logo。”
庄祁闻言抬高手机,把光照进玻璃门里,照亮了狭窄又空荡的走廊,走廊远处有一摞纸箱子,庄祁眯起眼睛细细观察,在箱子的一角,确实有不大的logo,写着“温语驱邪小店”。这点有些出乎庄祁的意料,毕竟在赵枣儿公寓着火之后,他和赵枣儿都更倾向于纵火犯是辜家的人。
在庄祁顾着看走廊的光景时,吴浩霆不知怎的一使劲,竟把锁头拽开了。“啪嗒”一声响,锁和锁链都坠到了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抓着一半锁,吴浩霆哭笑不得道:“这锁是坏的啊。”他麻利地一抽锁链,而后握住了门把手。
庄祁直觉不妙,“等——”
但吴浩霆已经推开了玻璃门。
“怎么了?”有些懵地看着庄祁,吴浩霆的脚停在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有什么吗?”
庄祁把吴浩霆拽到自己身后,站在玻璃门外,没有贸然进去。从方才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玻璃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有层结界被打破了。心里不安,眼前漆黑的走廊像一个陷阱,正等着他们进入。
“没有。”
“那我们进去看看啊。”吴浩霆抬步又往里走。
“等等。”庄祁又拦住吴浩霆。
“等什么呀!”吴浩霆突然发了脾气,甚至掏出烟点上:“说说,什么情况,有啥你就直说,能进不能进,一句话,别老等。”
莫名被发了火,庄祁心里也觉得不爽,正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不只是吴浩霆的无名火来得莫名其妙,他心里也突然变得极其烦躁,像是有什么在左右他的情绪。
稳住心情,庄祁沉声道:“你先回去吧,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你跟着进去太危险了。如果里头有猛鬼,我不一定顾得上你。”
吴浩霆没有立刻回答,也不看庄祁,深深吸一口气,把烟蒂点在地上,“最近半个月,发生了两起‘事故’,都是二氧化碳中毒,一家五口、一共十人死亡,在现场发现了黑财神和香炉,都是家里的主人从这个温语小店里买的。”
庄祁静静听着,吴浩霆把烟举到嘴边,“我知道有的事普通人处理不了,但是——”环视一圈走廊里的情况,吴浩霆吸上一口香烟:“鬼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有那些东西,在这里磨蹭的时候,说不定又有人正在死亡。”
庄祁拉住吴浩霆的手渐渐松开,但心里隐隐还是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那份感觉,“那你也先去外头等我,里头不清楚会有什么危险。”
“你是担心我?还是怕我拖后腿?”吴浩霆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嘲讽。“还是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你在说什么胡话!”庄祁沉下脸,吴浩霆却笑了,暧昧地眨眨眼睛:“我知道你的想法。我都知道。”
庄祁突然发现吴浩霆手里的香烟一直是那个长度,不论吴浩霆抽多少口、点掉多少烟蒂,烟一直是完整的那个长度。
“你是谁?”庄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默默掐诀。
“我是谁?”吴浩霆歪头一笑,咧开的大嘴像惊悚片里吃人的猴子,突然吴浩霆摇身一变,变成了庄祁的模样,像照镜子一般,只是神情说不出的渗人,“我是你啊。”
庄祁脸色彻底变了,手一甩打出一道风刀,面前的“庄祁”竟被拦腰斩成了两截——不过虚影般的东西,又飘忽着合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手边的玻璃门不见了,不知何时庄祁已经置身于走廊中,两头都是不尽的黑暗,以他为中线,两边的景象如镜面一般对称。
是幻境。
庄祁心里一沉,对方的水平远在他之上,以至于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了。摊开左手,庄祁打算唤出龙渊剑,那幻影一晃,突然凑到庄祁眼下,摁住了他的左手:“别急啊,难得我们可以聊聊。”
“聊什么?”庄祁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忍着把这张脸推开的冲动。
“什么都可以聊,你最近不是有很多烦恼吗?”幻影庄祁笑了笑,温和的眉目和略带冷感的眼神与庄祁别无二致。“比如聊聊赵枣儿,她可是一个人在y市呀,你不赶过去没事吗?”
“她身边有人。”庄祁说着,趁其不备连着甩出三道符纸,然而幻影游刃有余地躲开了迅猛的攻击,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何必呢,我就是你,你怎么能杀死你自己?”
“胡言乱语!”庄祁已经没有了与他周旋的想法,起势掐诀摆阵攻击,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攻击却如狂风骤雨,走廊的墙面因此开裂,杂物翻飞,一片狼藉,幻影庄祁一开始还躲闪着,到后来却像腻味了一般,停下不动了,但他站得十分平稳,所有的攻击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