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居民们兴高采烈,气氛很是欢快热烈,全然不受冬日寒冷的影响。
因为顺和村没有开发旅游业,村子里没有旅舍,几人只能住招待所,大兴就是招待所的小老板,直接把人带回了招待所。李娜娜已经预定了三间房,迈克和刘琦一间,赵枣儿和珂珂一间,李娜娜自己一间。招待所的环境不差,干净整洁,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看见一弯河流,河水从大凤山上蜿蜒而下,十一月的天,河面上结了一层冰。
赵枣儿站在窗边看那条河,那是明日人们携灯祈福的主要场所,也是她在梦里看到的那条河。
——那不是普通的梦。赵枣儿想起庄祁说的“共情”,她兴许,又遇见什么了。把衣服内侧的口袋打开,确认庄祁给的平安符还在里头,赵枣儿安心地松了口气。
简单收拾了东西,他们迫不及待去拜访村长。虽然获得了拍摄许可,但对于采访林家,村长只是摇摇头,指了指半山腰上的林家本家,“本家早就没有人了,不过是个老宅子罢了。你们去了也见不到人的。”
见不到林家人,这次考察的成果已经大打折扣,尽管村长说林家老宅已经空荡许多年了,但赵枣儿依稀能够看见半山腰上泛着淡淡的白光,整个顺和镇,给她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几人为不能采访林家人感到惋惜,但大兴告诉他们,晚上会在村庙前搭戏台子,演一些乡土剧,到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会去,也是灯节的一个重点活动。
恐怖特辑的重点并不在民俗民风上,但返程的票已经定好,几人也不愿就这样无功而返,一番商量后,决定把砝码都压在幽幽陆酩身上。
村庙在村子的西南方,一个不大的二进庙,庙里供着三尊神像。庙前一块小广场,对面是戏台,台下摆满了长条凳,六点刚过,便坐了不少人。
大兴此时又充当了他们的向导,领着几人挑了个好位置。迈克刚坐下便开始调试他的设备,试拍了几张后都不太满意,试图去寻找更好的拍摄角度;刘琦扛着一台摄影机,他要负责录影,回头剪成花絮放到《f周刊》的微博和公众号上;珂珂拿出纸笔,一边与大兴说话,一边往本子上记;赵枣儿也开始构思专题的内容,李娜娜坐在她左边,两人却没什么话说。
七点的时候戏剧准时开场,锣鼓声齐响,大红的幕布扯开,台上站着两个穿着戏服的人,合着音乐的节奏,清丽的女声亮了第一嗓:“——欢笑一堂喜气浓,只因今日喜事多,且看那柳家娇女儿......”
“快看直播!”刘琦突然扭过头来兴奋地低喊。
赵枣儿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打开了直播间,屏幕里是一个戏台子,台上的角色与眼前的如出一辙。
“大家晚上好,我是幽幽陆酩。”耳麦里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现在是11月18日晚上19点02分,我正在k市大凤山顺和村,大家看到的这个戏台子,正在上演一出‘纸戏’。”
赵枣儿皱眉,抬头看向戏台。
正文 21.直播
“‘纸戏’,纸人的‘纸’,这出戏为何被称之为是‘纸戏’呢?”
幽幽陆酩把镜头对准舞台,开始了富有他一贯特色的解说:
“在人类历史长河中,鬼故事一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在很多故事里,这些虚构出来的角色,用其独特的方式演绎着人间的酸甜苦辣。
大家可以了解,台上的这出戏剧的艺术形式是评剧,喜好戏剧的朋友一下子就能想到各种有名的戏目,但今天这出《女儿灯》,你们绝对没有听过。”
——赵枣儿之所以说幽幽陆酩直播的画风清奇,便是因为幽幽陆酩从来不为恐怖而恐怖,他的所有灵异故事里,更多的是以一种科学的分析,从传统文化、人情伦理的角度去讲述一个故事,其中还会旁征博引许多典故,分享民俗民风,当然,最基本的关于鬼邪、除鬼驱邪的方式,他也都有涉及。
幽幽陆酩的直播,更像是线上课堂,让赵枣儿不禁联想到庄祁。身为大天师的庄祁,在讲课时是否也是这样的风格?
台上的《女儿灯》进入了第一幕的小高潮,耳机里幽幽陆酩的解说也不曾停过。
“大家可以看到,左边那位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就是故事的主角,也是开幕的第一嗓。这位女子,是一户富庶商贾的女儿,叫珉娥。珉娥是富商唯一的女儿,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珉娥没有因此而骄纵,性格温顺、知书达理的她,是人人夸赞的对象,到了提亲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戏台上的咿咿呀呀,一颦一笑独具风情,女人步法轻盈,一个转身、一个挑眉,都似有万种风情,这是藏在中国古典中最含蓄的美,每一个色彩都有不同寻常的艳丽,每一个动作都有欲说还休的深意。搭戏的男人眉目开阔,动作自然,两人一唱一和间把故事娓娓道来。
《女儿灯》——这是发生在三百多年前的故事。
远近闻名的珉娥到了适婚年纪,说媒的人踏平了富商家的门槛,最终富商把女儿许配给了衣锦还乡的探花郎。这探花郎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在众人眼里,这也是一对才子佳人。
但婚后探花郎发现珉娥有许多奇怪的地方——禁不住风、碰不得水、遇不得火,就像纸人一样,探花郎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子居然因为碰到水而便皱了。
探花郎很快意识到自己娶了个妖怪。
历来不为人知的是,珉娥幼时曾命悬一线,富商求了一位老道替珉娥续命。老道的术法高超,用纸做了珉娥的胳膊和腿,珉娥成了一个“纸人”。
但是害怕妻子的探花郎,计划着名正言顺地让珉娥死去。
——《女儿灯》演到这里,便是全剧最大的高潮。
赵枣儿也沉醉其中,就在赵枣儿入迷地盯着戏台看时,但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
就在探花郎假意推动桌案的烛火时,一个转身,那截未点燃的蜡烛落地,探花郎的衣角竟燃了起来!
人群发出惊呼,探花郎也着急地拍打衣裳,但那一团小小的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顿时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球,把演员包裹其中。
卟滋卟滋的声音藏在男人的惨叫里,空气中隐隐浮动着奇怪的肉香味。
饰演探花郎的男人已经顾不得表演,在地上打起滚来,甚至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