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聂九成睁眼,眸底平静无波,“本将只通得人语,见谅。”
顾央,“.......”老娘说的就是豹子语怎么地???信不信一爪子把你拍飞???
想起谢瑜至临行前的告诫,顾央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走。
聂九成在她身后慢悠悠道,“凭你的身手,捉得到活物?”
顾央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一秒后,扭头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来。
“拔刀吧。”
聂九成微微扬起眉骨,“我答应过十八,这些日子不会与你动手。”
“是哦,” 顾央顺着自己高束的长发撸了一把,似乎瞬间便恢复了冷静,她轻轻一笑,一步一步地来到聂九成跟前,“此事我也自然是应了十八的。”
聂九成身形高大,顾央却也比他矮不了多少,她抬手撑在他耳旁的树干上,凑近了脸,盯着他根根分明的眼睫一字一顿道,“可我不高兴了,就还是想做点小动作。”
说着另一手便紧握成拳,狠狠击在了聂九成的腹部。
聂九成不知什么缘由没能阻拦,被这丝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得闷哼一声,眸光霎时就冷了几个度,直直地看向顾央。
顾央飞速地后退了几步,甩了甩有点发疼的手,道,“还挺硬。”
聂九成捂着腹部,眼刀子恨不得将她扎穿,顾央毫不怀疑此刻某将军心里正将她千刀万剐。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又上前按住他的肩,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将军见谅,我这人啊,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和手脚,方才若不是将军言语撩拨,我也不会出手.......”
聂九成脸色更加黑沉,此刻腹部依旧抽疼,他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照着对面这女人的脑袋来一拳。
顾央微微退开些许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伸手揉了揉他的腹部,“好了好了,这次是我的不是,将军宽宏大量,就不要再怪我了。”
聂九成不想和她说话,拍开了她作乱的手。
“将军?”
聂九成,“.......”
“聂将军?聂三?聂公子?聂聂?成成?阿九?九儿?”
聂九成忍无可忍,“闭嘴!”
顾央笑眯眯地歪了歪头,“不生气了?”
聂九成,“......”生你妈个腿哦!
差一点便能七窍生烟的聂将军在心中骂了一句粗话,眼不见为净,“滚去打你的野食。”
话中蕴含的双重意味令顾央忍不住笑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装腔作势道,“聂将军,你放心,即便出去打了野食,姑娘我最喜欢的也是你了,别醋别醋。”
聂九成,“.......滚。”
顾央看着他愈发难看的脸,顿觉心情舒畅,笑出声来,她顺势就在聂九成脸上啃了一口,随即溜得飞快,转眼就没了人影,“滚了滚了,将军可别太想我。”
聂九成追出几步,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
湿濡之感犹在,他攥着手咬牙切齿,“不守妇道。”
......
顾央进了林子深处便化成了最舒服的原形轻轻松松地逮到了两只野兔,咬断了它们的喉咙,而后变作人形提溜着两只兔子的长耳朵不紧不慢地返回了之前的地方。
聂九成抱着手臂靠坐在树下,一栗一黑两匹马在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安静地嚼着鲜嫩的青草,清风拂过他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远远望去确有几分静谧安然之意。
抛去其他不说,聂九成确实是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他的母亲礼部尚书夫人曾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父亲相貌端正、不怒自威。
他的大哥二哥更肖母,面容昳丽气度风流,一个从仕一个从商,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他则更多继承了父亲的相貌,又在战场刀光之中拼杀多年,没有那股子养尊处优的奢靡气息,反倒又冷又硬,每一处都是不可摧折的血气。
但不可否认他是好看的,当他沉默着凝望不知名的某处,长眉下那双眼尾狭长的眸子染上一点光亮,就像鲜血铸造的冰冷刀剑沾染了一点温和的烟火气。
当他看着你的时候,望见的是你这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
能被他如此看着人很少,除去血脉相连的亲人,便只有谢瑜至、莱仪,和一个永远也无法友善相处的顾央。
顾央看着坐在树下聂九成,心中微微一动,拎着死兔子的耳朵就扔在了他面前。
“我要吃烤兔子。”她蹲下来,用手撑着下颌。
聂九成瞥她一眼,“多吃长膘,我自是没有异议的。”
顾央笑出两颗小尖牙,“你烤给我吃。”
聂九成,“青天白日,你就开始做梦了?”
“不烤给我吃也行,”顾央漫不经心地舔了舔自己的尖牙,“那我就将乘风烤来吃了,这一路上我可是垂涎了很久它的屁股。”
默默吃草的乘风,“????”
聂九成,“.......你敢。”
顾央偏头对着他笑,尖牙寒光森森,“试试看?”
聂九成想起她胆大妄为,曾经差点连皇帝赏赐给祭司府的孔雀都给烤了,心中就是一沉。
他脸色阴霾道,“自己去生火。”
“然后你给我烤兔子?”
聂九成,“再不去我连你一起烤。”
顾央欢快地从林间捡了一堆枯枝,用火石升起火,抽空还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也不知道豹肉好不好吃。
生完了火,顾央就催促着聂九成烤兔子。
聂九成瞥见野兔喉间深深的伤口,剥皮的动作一顿,然后将它串在了树枝上。
顾央心满意足地啃完了两只烤兔子,两人这才重新启程,赶往安源县。
......
安源虽只是一个小县城,但历年来物产丰饶,穰穰满家,素有“小粮仓”之称。县中百姓多忙于农种,卖与外县,鲜少有家徒四壁之人,城内也瞧不见什么乞丐,极少的几个,大多是漂泊异乡的外乡人。
顾央和聂九成牵着马走入城内,道旁都是叫卖的小贩,竹条编织的筐篓里盛满了果肉饱满的瓜果,有些品相上好的,价钱比起京城却便宜了许多。
偶有在街上嬉戏追逐的垂髫小童扑在了摊上,那买东西的小贩也不恼,随手就挑了个大大的黄桃塞进小童怀里,让他高高兴兴地走了。
顾央一边扯着缰绳一边四处顾盼,低笑道,“瞧起来,这安源不见了个县令,却也没什么影响。”
聂九成牵着乘风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他此刻收敛了那种冰冷的血气,只让人觉得这是个相貌不错、寡言少语的普通客人。
摊后坐着的是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妇人,手上还拿银针做着女红,见有客上门,便随手将绣品搁在一旁,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