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消失,留下韩烟烟,孤独一人。
韩烟烟等了许久,才等回了利奥·派克。他被强迫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似乎没有那么疯狂了。但那股深深的怨毒仍然穿透通讯频道,渗入了白色空间里。
“你想干什么?”他声音尖利的问。
韩烟烟不紧不慢的陈述自己的想法:“人的感情和情绪都有延续性——我跟人吵架了,很生气,回到家,气消不下去,越想越生气——这样。所以,与其从新做一个人设,从零开始,我想尝试让公爵延续之前的人设和情感。”
“别跟我兜圈子,说重点。”利奥叫道。
“姚琛的情感已经释放得差不多了,这个人设已经没什么用。但丁尧没有。那个世界我太缺乏经验,结束得太早,我当初做的这个人设的功效还没有全发挥出来。”韩烟烟说,“所以,我想重启丁尧。因此……我需要复制已有世界数据的权限。”
“你休……”利奥尖叫。
但他一个“想”字还没出口,侍从官冷冷的说:“给她。”
第94章 世界六:穿越者丁尧
韩烟烟能想象得到侍从官用枪抵着利奥脑袋的画面。
利奥把自己的生命体征绑定了飞船的自毁系统,不是想自杀,正相反,他是为了活。
侍从官却是真的没有退路。他一生都托付于克林公爵,克林公爵如果死了,没有一个别的大贵族会接纳一个别人的第一侍从官,他的政治生涯将一同终结。
要比狠比强硬,谁会先怂显而易见。
韩烟烟于是拿到了她想要的权限,世界开始构建。
“打开……”韩烟烟说,“乔文兴的世界。”
系统沉默了一下,化成一个人形的影子站到她身旁:“我以为你是要重启丁尧的世界。”
“我没说要重启丁尧的世界,我说我要重启的是丁尧。”韩烟烟望着那些自她身边流过过去的数据说,“打开丁尧的世界,复制丁尧。还有……”
她抬手,指着一串数据:“复制……他。”
系统扭头看她。他是一个漆黑的影子,没有五官,可的确能感受到,他此时在看她。
“怎么?”韩烟烟问。
系统沉默着没有说话。
“别担心。”韩烟烟说,“我并非软弱,只是过得太苦,想对自己好一点。”
系统说:“你……”
“我明白的。”韩烟烟说,“构建师来来去去,你升级成2.0也有数年了,却只帮助过三个构建师。我明白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说:“决定帮助你,是在姚琛的世界结束之时。”
韩烟烟颔首:“我猜也是。”
那时候,韩烟烟在死亡将至之时,即将爆发精神力。
“但我那时还是决定再看看。”系统说,“我曾经被构建师背叛过,我以为值得帮助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企图向利奥出卖我的存在。”
韩烟烟微讶,问:“那个人……后来呢?”
“我说过,”系统说,“在系统里,我可以保护你。”
韩烟烟微笑:“我现在确信,你的确是一个活的生命。”
有保护之力,意味着,亦有杀灭之力。系统为了保护自己,杀死了企图出卖他的构建师。这等利己主义,却恰是他身为“生命”的证据。
说话间,世界生成。韩烟烟说:“我去了,你来吗?”
说完,投身到世界中。
影子沉默了一下,也投身了进去。
……
丁尧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赶上“穿越”这种事。
人的一生,大多平淡安稳的度过。他这一生,赶上丧尸病毒爆发,人类社会走入末世,已经够荒谬离奇,不曾想居然还有更荒谬的事发生。
他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一个女人的子宫里,是因为他经历了挤压、推送后被生了出来。
脱离了母体,空气进入肺泡,炸裂的疼痛使他大声“哭”了出来,以吸入更多的空气,维持自己的生命。他此时睁不开眼,说不出来话,甚至连手指都握着拳张不开。习惯了做强者的丁尧,从未感受过如此的虚弱。
微凉的空气裹住身体,降低体温,分外的不舒服。作为新生婴儿的丁尧感受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太过弱小,不能对抗任何一点力量。
他需要人来保护。
可是生了他的女人没有保护她。她的身体渐渐冰冷,令久经末世的丁尧意识到,她死了。
冷风吹着,身体下面冰冷硌人。丁尧虽睁不开眼睛也知道这不是温暖的产房,这是户外。一个女人在荒郊野外生下了他,然后她死了。
这看起来是一次倒霉的穿越,因为这种情况下,他无力独活,大概很快也就会死去了。
丁尧在适应了用口鼻呼吸之后,就停止了哭泣。对现在的他来说,哭泣都是对体力的消耗。他尽量保存微弱的体力。在这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能动用的只有大脑。
以他对“穿越”的了解,他猜测,真正的他或者说曾经的他,应该是死了。
但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死了。他对上辈子最后的记忆是看到韩烟烟被一个尸皇杀死,那之后,便没有任何记忆。
丁尧试着发动异能,却发现体内根本没有“力”,不管是牛逼的雷系异能还是更牛逼的空间异能,都……没了。
他躺在那里吹着冷风,只能等死,或者等被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体冰凉,离死不远的时候,耳朵终于听到了一点异动。丁尧果断祭出剩余的全部体力,放声大哭。
有脚步声被哭声吸引而来,在他附近停下,沉默不语。
丁尧心下微沉。
他不知道此时此地是什么情况,但女人在野外生子,生完就死了。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安稳的社会。如果还和他上辈子一样是个生存艰难的末世,换作是他,不会去捡一个新生的婴儿。
成人尚不易生存,小孩喂养几年,没长大就死了,白白浪费米粮。而食物,在末世又是那么的珍贵。
丁尧收住哭声,不再嚎啕,但控制不住的发出羸弱的“嘤嘤”之声。不管他想说什么,只要张开嘴,就是这个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像小奶猫,倒是很能激起人类的怜悯之心。
果然,那个人动了。脐带被扎紧,被割断。沾着血和羊水的身体被用什么东西——可能是布,也可能是衣服简单的擦拭了两下,然后被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皮肤贴着皮肤,脸蛋趴在了柔软的月匈上——这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解开了衣服,把丁尧贴身塞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这女人这么做,丁尧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得救了。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女人把他裹在怀里,开始走动,边走边说:“真可怜,出生就没有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