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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季枭偷瞄了眼真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只觉得可惜,但想着自己手中的储物袋里应该还有剩余,便也释然了。

    真君不胜酒力,这个季枭知道,他一想到余下剩的几瓶应该足够把真君灌倒,就按耐不住激动。他舔唇,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季枭抬头,目光中带着不舍,道:“师父,我想和你”

    阮映辞一记寒光射过来,他立马噤声。

    季枭告诉自己,等日后入了清廉殿,有的是机会。如此一想,他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强压下。

    季枭走了,阮映辞笑。很好,恩威并使,果然是拿捏主角最有效的一招。

    窗外,磅礴大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一直在下。至第二日辰时,天气才逐渐晴朗。

    阮映辞整夜无梦,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狂风暴雨,外头园子里都是残枝落叶。

    他开门,发现园子里早已有人在清理。门口的碎裂的盆景亦是被换成了苏铁,青翠挺拔,精神盎然。

    虹销雨霁,天光敞亮。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丝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园子里的人边干活边打趣,嬉嬉闹闹的场面好不欢快。

    “这几年,钧天城一直是旱天,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立马有人接话,道:“这可不是祭祀大典之前的瑞兆吗。”

    瑞兆?也是,毕竟祭祀大典有主角参加。

    季枭二傻子似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阮映辞不知不觉中笑了。

    斋戒从明天开始,阮映辞又是突然参加祭祀,还是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参加,必定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午膳时,他找了家主。然而家主却不在,问下人才知,城主突然急召家主议事。

    何事要议?昨日见到江羲炎和江羲岚,便知城中出了大事。阮家久不理城内大小事务,却不想这一次城主请了阮家家主。

    阮家也被牵扯进来了么?

    家主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阮映辞皱眉,胸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心绪烦躁。

    大厅里,阮真君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下人看着无一不心慌,气氛骤然变得沉寂压抑,他们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阮映辞忽然开口,“主母呢?”

    一婢女毕恭毕敬地答道:“主母一直待在房门里,不曾出来。”

    阮映辞坐下,心中那股焦躁烦闷更加强烈。

    世家与世家c世家内部之间勾心斗角,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实力问题。

    柯家后辈杰出,人才济济,又有邵家在背后扶持,强强联手,故柯家家主登上了城主之位。同样,江家实力不输于柯家,但江家背后,没有像邵家一样同心同德的支持者,总体实力稍逊,故落了下风。

    世家内部直系c旁系的争斗亦是实力问题。长老闭关,旁系专注于培养自己的后代,势要培养出再一个真君出来。那日长老所言,其实对阮飞鸿最有利。他辈分低,而且还是金丹期的修为。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根基不稳固,否则也不用在家主等直系面前忍气吞声,也不会极力反对季枭入阮家。

    阮飞鸿不怕季枭,但他怕的是季枭背后的阮真君。

    临近祭祀大典,阮燕虹自是要参加。她说是被押进刑房,但家主怎会真忍心?到最后也不过是祭祀大典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一年。

    话说昨日,季枭说什么来着?好像是阮飞鸿去了阮燕虹的院子。

    会堂内,阮飞鸿和直系撕破了脸,以阮燕虹的性子,会待见他?

    阮映辞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会子突然有人打断了他。

    大厅侧门,主母仪态雍容地朝阮映辞走来,接着坐在主座上。她身后一大帮人鱼贯而入,这场面似是挺庄严的。

    主母面上容光焕发c精神奕奕,内心却是愤恨。而始作俑者就是阮映辞,可她又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对镜整装,面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才将伤口遮住。

    她自昨日起摔了脸,便心情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可再气,身为主母,有些事不得不做。偌大个家,内务都在她身上。不能因自己一时的情绪,而坏了祭祀大典。

    主母抿了一口茶,半晌才吩咐下人,“你们先给真君量了尺寸。”

    阮映辞挑眉,见一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他坐着岿然不动。

    那管家身后站着的人,手持工具,不知所措,“阮真君,您”

    阮映辞眼神如寒冰,皱眉不虞。他鲜少有烦躁的时候,如今看见眼前的这帮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暗藏的什么似是蠢蠢欲动。

    霎时,大厅里的人被阮真君的气场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尴尬,主母只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有些冷脸,解释道:“真君,你祭祀时的礼服该准备了。本来量礼服尺寸这事昨日就该做完的,却不想你要带着枭儿出去。我这也是没得办法。”

    话中一分敬畏,两分无奈,余下七分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苛责。众人对于强者,也仅仅只是畏惧罢了。阮映辞修为虽高,但并不能服众。

    阮家需要强者,但这个强者不一定是阮映辞。

    阮映辞平复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眼眸里又是一片清明。他看向主母,只听得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可知枭儿去了哪里?今早去了他院子,人没在,我一想他应该在你身边。”

    主母顿了顿,喝茶,道:“真君也把枭儿叫过来吧,他的礼服也要准备。”

    准备礼服关乎祭祀大典,不可出差错,这事确实是阮映辞不在理。可他也不知季枭在哪儿啊。

    他皱眉,指着管家道:“你去我屋子里,看他在不在?”

    紧接着,便有人为他量尺寸。那人心中畏惧,动作利落,却又十分小心翼翼。

    这时,大厅门口,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