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质的东西都没了,但是玻璃橱窗还在,墙上画着的面包油画还在。
他照亮了这面墙,墙上是一幅3d的油画,栩栩如生,他想象着新鲜出炉的面包,奶油面包,各种蛋糕,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走到对面,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个夹娃娃的机子,竟然是完好无损的,没有被人破坏掉。
里面还有一堆卡通的布娃娃,等待着被人夹走。噢,可惜他没有硬币。
他突然想起来,有硬币也没用,没有电。
他忍不住为自己天真的想法失笑起来。
不敢走得太远,他随意逛了一会儿,就回了营地。
冯爸冯妈已经醒来了,正在小声说着话,看见他过来,冯爸:“怎么醒来这么早,不多睡一会?”
“啊,我睡饱了。”许橙乐笑笑,“你们饿吗?做点吃的吧。”
“行啊。”冯妈是个有些富态的长辈,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来做。你们年轻人都辛苦了。”
等到饭菜快出炉的时候,营地里热闹起来,大家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
第55章 什么病?
“我们今天还要不要赶夜路?”许橙乐钻进帐篷, 问俞景山。
俞景山从睡袋里坐起来, 耙了耙头发,回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头发长了。”
“啊。”许橙乐凑近, 摸了摸他的头发, “还要剪圆寸吗?”
“嗯。”
许橙乐搓了搓手,“我帮你剃。”
“好。”俞景山倾身过去, 想亲他。
许橙乐往后仰了仰, “别亲,好多天没洗澡了……”
“……我也没洗。”俞景山伸手捞过他的脖子, 快速亲了他耳朵一下。
“诶。”许橙乐摸了摸自己耳朵, “说正经的。”
“嗯,不赶夜路了,太危险。”俞景山看着他微红的耳朵, 笑了笑, “这里挺安全的, 可以多待一个晚上。”
“行吧,那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许橙乐钻出帐篷, “你快起来,吃饭了。”
冯妈妈用虾肉蟹黄做了一大锅海鲜炒饭。吃饭的时候, 大家讨论下一步的路线,一致通过走济南过石家庄, 再到北京。
“怎么样?我剃得不错吧。”许橙乐收起剃刀,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艺。
俞景山看着车窗里的倒影, 贴着头皮的圆寸,还挺齐整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不错,以后都归你负责。”
“嘿嘿。”许橙乐扫了扫他脖子里的碎头发,啧,虽然这发型看着像监狱出来的,但是面前这家伙看起来还是挺帅。
……
两天后,他们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星夜兼程,终于看到“石家庄欢迎您”的路标了。
北京已经近在咫尺。
就要回家的喜悦显露在每个人有些疲惫的脸上。
俞景山挑了个地势高的山坡路,停下车。
刚一停稳,许橙乐就迫不及待跳下车,拿着水箱去装雪。
他渴得要冒烟了。
为了给放风完毕的两只狗擦干净泥爪子,他把车上的水全用光了,一直忍到现在,都没口水喝。
锅里的水才刚烧开,冒了一两个泡泡,他迫不及待的关了电,倒出来,准备吹一吹,喝上一口。
路过的冯爸阻止了他,“这水,多烧开一会儿,再喝。”
“好吧。”许橙乐无奈放下杯子,重新开始插电,让水多沸腾几次。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再忍一下也没差。
冯爸接过俞景山递过来的电池,“咱吃点东西,赶个夜路吧,我看这雪融得有点厉害啊。”
“我也有这个打算。”俞景山道,“争取今晚能到家。”
傍晚的时候,天还亮着,他们淌着雪水开进石家庄市的主干道,让人意外的是,路上竟然人多车多。
行人大多背着沉重的行囊,手里也大包小包,提得满满当当的,像是要搬家。
每隔一段路,会有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在路边进行引导。
这是要干嘛?
“你停下来,我问问。”许橙乐摇下车窗,冲着旁边的红袖章问道:“哥们儿,请问一下,这是在干嘛呢?”
“你们外地的?”红袖章没戴护脸,鼻子冻得有些红,说话带着白气儿。
“啊。”许橙乐答道:“我们去北京呢,路过这,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不内涝了嘛,政府建了临时安置点。”一个红袖章对后面的行人喊了声加快速度,又冲他们道:“你们要去北京就赶紧的,听说半夜要下雨。”
“噢,谢谢啊。”许橙乐摇上车窗。
他们拐过一道弯,这条道上也有背着行囊涉水行走的人,不过少了很多。
许橙乐看到前方不远处,个子不是很高的两个少年人,戴着毛线帽,背着沉沉的大书包,雪水已经快要漫过小腿肚,裤子有些浸湿了,他们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穿得很厚,背着一个大布包,可以隐约看出布包里大概是被子一类的事物。老人本就有些蹒跚的步履,现在更加不稳了。
瘦小的身形衬得布包有些过于巨大。
老人走着走着,大概是被水下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体往前一栽,手撑到水里,艰难而又狼狈。
两个少年也被带的踉跄了一下。
水上漂浮的积雪和冰块,随着水花打着转转。
其中一个少年扶住老人的时候无意中回头,正好看到了他们的车子。看得出来他犹豫了一会,但还是伸出细瘦的胳膊,挥了挥,想拦车。
俞景山踩了脚刹车,溅起一连串水花,车缓缓停住了。
许橙乐摇下车窗。
少年有些怯懦的开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好,那个……能不能载我们一程,我姥姥腿脚不大好。”
许橙乐:“你们去哪?”
少年指了指前面,“就前面那个路口,左拐,第二个十字路口,就行。”
“顺路吗?”许橙乐侧头看着俞景山。
俞景山点了点头。
“行,上车吧。”许橙乐把哼哼哈哈叫到最后排窝着。
哼哼抬起垫在前爪上的狗脑袋,有些傲娇的掀了掀眼皮,不情不愿的夹着尾巴去了后排。
三个人上了车后,车子又重新发动。
老人和少年都有些拘谨的坐着,把大包放在自己腿上。
许橙乐递过去几张卫生纸,让他们擦擦身上的水。
那个向他们招手的少年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
许橙乐看着两个大约才十三、四岁的少年,问道:“你们这是去临时安置点么?”
“不是。”少年说:“我们去投奔亲戚家,亲戚家住的楼层高,等水退了,我们就回去。”
“咳咳咳咳。”老人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俯下身,捂着嘴开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