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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说一句:“要钱是吧,老娘多的是!”

    太解气了,最好换成一捆一捆的毛票子,砸死他们。

    再拿出来的是个铁盒子,季棠棠看着,没有动手打开,她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过去的日子里,无数个夜晚,她都是坐在床上翻检着里头的照片、剪报或是各种票根度过的,盒子里封存的,是一段压迫的透不过气来的日子,一打开就会乌云罩顶。

    她把盒子放到一边,迟疑了片刻,从包里掏出了用塑料膜包的结结实实的路铃和装在皮袋子里的鬼爪。

    和岳峰在一起之后,她把这两件东西收到了包的最底层,好像这样就能眼不见为净了,甚至一度兴起过封印路铃的打算——母亲不是也封印了路铃二十多年吗?

    现在想想,这个打算是有多么的自欺欺人,好像封印了路铃,她就能过平静的日子,那些糟心的烂事破事就不会再找她一样,就算是鸵鸟,也不能一辈子都把头埋在沙子里,该面对的,终究要去面对的。

    季棠棠拿起皮袋子,把里头的五枚鬼爪倒在了掌心。

    如果打着手电仔细去看的话,每一根鬼爪都已经通体泛红了,细细一算:贺文坤兄弟、吴千、盛影,还有铁梭,直接或者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

    季棠棠两手合起,把鬼爪合在掌心抵住了额头,五根鬼爪,五条人命,她到底算是化解了怨气,还是在为秦家收集怨气?秦家为什么需要这些怨气?

    左手掌心忽然灼痛,像是有什么在烧,季棠棠尖叫一声撒手,五枚青幽幽的骨钉散落在车座上,每一枚骨钉的尖头,都有紫红色的焰头飘忽,左手的掌心似乎没有异样,但是……

    季棠棠骇然之下,赶紧把手背翻过来,她五根手指的上半部分全部转成了幽碧的颜色,指甲却是紫红色的,莹然生光,居然跟鬼爪的状态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什么意思?

    季棠棠吓的连连甩手,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些诡异的颜色甩掉一样,确认完全无济于事之后,她的心一阵阵发凉:什么意思这是?这是鬼爪要反噬她了?

    她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约莫五分钟之后,让人欣慰的事情发生了:异样的颜色渐渐隐了下去,她的手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季棠棠简直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完了,捏捏,还是疼的,摸摸,还是感觉得到的——还好,还是只正常的手。

    但是刚刚,算是怎么回事呢?

    她回想左手起变化之前自己的一些动作和行为,目光落到散落车座的鬼爪身上。

    记得当时,她是把鬼爪合在掌心的,似乎停留了半分多钟,再然后,左手掌心就灼痛起来……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五根鬼爪拨弄到一起,想伸左手又缩回来,换了右手覆盖上去。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没有异样,也没有特殊的感觉。

    季棠棠心里一动:只有左手有感觉,难道是因为,这五根骨钉,是来自人左手的五个骨节?

    她又换成了左手覆上去,这一次,掌心灼痛的感觉来的更快些,好像只有十来秒钟,跟先前一样,五根手指的上半部分变成了幽碧色,指甲是紫红色。

    她什么都不做,看着自己的手指发生变化,约莫五分钟之后,颜色又黯淡下去,一切恢复如常。

    季棠棠的心有点踏实了,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不是反噬,这是一种感应。

    第三次时,她没有听任这种诡异的现象自行消失,她举起手看了看,隔空向着车玻璃轻轻抓了一下。

    嗤啦嗤啦极其难听的声音,五根清晰的抓痕,每一根都深进去有几毫米,细碎的玻璃屑慢慢落下,像滑落的沙子。

    103、第12章

    夏城已经连续几天挂出停业的牌子,慕名远道而来的游客大为失望,很是不死心地趴着玻璃向里头张望,然后悻悻走人,上一拨是这样,下一拨还是这样,像是不同的人演一场相同的戏。

    夏城的斜对面是幢三层小楼,一楼被一个台湾人租掉,做纹身生意,四壁挂着各种各样奇异的图案模子,店里的两伙计长的粗壮,常年精赤着上身,都纹的大花臂,乍一看像是黑社会的堂口,二楼三楼是家庭旅馆,三楼是顶层,视野好,光照也足,围栏一圈种满了花花草草,三月一到,开的分外茂盛喜庆,中间还起了个玻璃顶的屋子,没事时搬个藤椅,泡杯茶,吹着徐徐凉风,闲看古城风物,分外惬意。

    十多天之前,秦守业包下了整个顶层,一行十几个人,占着一层楼,白天晚上都无声无息,弄得旅馆老板的心慌慌的,经常探头上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玻璃顶屋子前头,立了个大的三脚架,上头装了个长焦单反,最长能拉到400mm,很大块头,看起来特专业,当初架起来的时候,旅馆老板就很羡慕:“老板是搞摄影的吧?”

    当时秦守业眼睛凑着取景器目镜,三脚架的悬台一转,对准了夏城二楼打开的那扇窗户,镜头拉近,对焦,看到闵子华惊吓过甚的苍白的脸。

    他笑了笑,回答老板:“是啊,拍点风物照。”

    近距离观察,这玩意比望远镜来的管用,古城的每一个季节都吸引大批前来采风的摄友,但凡视野好的高处,都架着长枪短炮,这一杆并不起眼。

    又过了两天,快傍晚的时候,镜头扑捉到一个憔悴的女孩,哭的太多,眼窝下头都是青黑色的,秦守业很感慨,觉得女孩儿怪可怜的,真是不忍心看下去了——于是他坐回藤椅里,一点点掰压实的普洱茶饼,冲开了慢慢品,咂摸了又咂摸,然后给秦守成也倒了一杯:“尝尝看,云南的茶,是怪不错的。”

    秦守成狠狠把杯子推开,热水溅出来,在玻璃桌面上留了一串水珠子。

    秦守业心里冷笑,嘴上却并不说破:事已经做了,何必又摆这副脸出来?就好像当年,设计了盛清屏,完事之后又痛苦悔恨,老二就是这点上不了台面,又想当□又想立牌坊,怪不得只能做让人摆弄的、跑东跑西的、冲锋陷阵的。

    那天之后一连几天,夏城没什么新动静,公安头两天调查的勤,现在也不怎么往这跑了,被凶杀搅的人心惶惶的古城好像一夜之间平静下来,平静的让人有些压抑。

    秦守成是日渐暴躁,像个马上要燃到芯的爆竹,他们带来的一干人也多少有些嘀咕怀疑,只有秦守业最为沉得住气,他有一种直觉: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很快,也许就在下一刻,搅动着的风暴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