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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毛哥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拿了个草筐子拼命装,趁着店主没注意,季棠棠偷偷扯扯毛哥的衣裳,指指那些菜:“都不太好。”

    “这是什么地方,还指着有新鲜菜吃?”没想到那店主耳朵贼灵,“小姑娘,尕奈不产菜的,这菜都是大老远从外头送进来的,这两天下雪,送菜的车不来,有的吃就不错了。”

    季棠棠脸一红,没说话。

    毛哥付了钱,和季棠棠两个手中提满了袋子往回走,天色阴的很,明明才中午,看起来居然是要晚上的感觉,毛哥穿着大头鞋,踩在雪上吱呀呀的响。

    毛哥找话说:“丫头,一个人出来,父母不担心么?”

    半晌不见季棠棠回答,转头看时,见她一脸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回头看向来路。

    毛哥奇怪,腾出一只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丫头,看什么呢?”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好像有人在看我。”

    毛哥啼笑皆非:“看你有什么稀奇的,这里的小孩子看游客跟看猴一样,新奇着呢。”

    “不是小孩子。”季棠棠很肯定。

    毛哥也回头看,来路上空荡荡的,再远一点的天上卷着阴云,让人没来由的身上发冷。

    毛哥打了个寒噤:“哪有人啊,赶紧回去吧。”

    季棠棠嗯了一声,紧走两步跟上来,毛哥见她眉头还是紧皱,便故意拿话逗她开心:“棠棠,咱生的好看,就不怕人看。你知道吧,这里是高原,紫外线强,高原的姑娘们脸上都长着疙瘩蛋红……”

    季棠棠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高原红吧?”

    “是,学名叫高原红,”毛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所以啊,他们见着我们这样细皮嫩肉的,总要多看两眼。我天天在尕奈街上走,都让他们看习惯了……”

    季棠棠噗的笑出声来。

    回到旅馆,羽眉她们也都起来了,大雪天没事做,都挨着锅庄烤火,在击鼓传花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季棠棠本来不想参加的,被光头硬拽了进来。

    一共七个人,毛哥、岳峰、光头、季棠棠、羽眉、晓佳、鸡毛。

    第一轮鸡毛击鼓,鸡毛也不知从哪搞来一个非洲手鼓,可劲地敲,乐呵的很。

    所谓的“花”,竟然是早上岳峰喝水的白搪瓷缸子。

    一轮鼓毕,搪瓷缸子落在晓佳手上,鸡毛兴致勃勃,问:“谈过几次恋爱?”

    晓佳很大方,答得干脆利落:“两次。”

    鸡毛嗷一声,继续击鼓。

    第二轮鼓毕,搪瓷缸子落在羽眉手上。

    “这个我来问,”晓佳狡黠地笑,朝羽眉挤挤眼睛,“在座的几位男士,岳峰、毛哥、光头、鸡毛,你会选谁做你的男朋友?”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瞬时间落在岳峰身上。

    岳峰眼皮掀了掀:“看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怎的?”

    羽眉脸一红:“这个不算。重来。”

    “哎怎么不算了,”晓佳不满意,“要玩就放得开些吧,这么扭扭捏捏的,我替你答好了,不就是岳峰嘛。”

    鸡毛哇哦一声,敲着手鼓怪笑,毛哥故意咳嗽了两声:“严肃点、严肃点,继续、继续。”

    这一趟,搪瓷缸子落在季棠棠手上。

    众人对视了一回,居然有些无从开口,季棠棠是后面才来的,跟他们没那么熟,他们也不好开些暧昧的玩笑,推诿了一回,还是晓佳上:“你……你是哪里人?”

    毛哥叹气:“这也算真心话?晓佳,你问的怎么这么挫?她入住登记不是写了么,北京啊。”

    谁知季棠棠笑了笑:“海城。”

    “海城?”羽眉忽然来了兴趣,“江苏海城?靠近苏州?”

    季棠棠心中咯噔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在海城待过很长时间。”羽眉兴奋,“我老家之前就是海城的,后来搬去了上海。我在海城上到初一,海城一中,我是3班的,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哎,我们会不会上的同一所中学啊?”

    “哇不是吧,”毛哥夸张地骇笑,“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遇见老乡,中国是有多小?”

    “不是。”季棠棠说的平淡,“应该不是校友,我那时候成绩不好,上的是三中。”

    “不对不对,棠棠,我觉得你特眼熟,第一次见面我特意多看了你好几眼,我就是觉得我们见过……我想起来了,你长得特像我们那一届那个一班的英语课代表,还主持过学校的演讲比赛,我就是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那肯定是记错了。”季棠棠轻描淡写,“我没上过一中,继续吧,该击鼓了。”

    羽眉奇怪地看了季棠棠一眼,没说话了。

    也不知为什么,接下来每个人都有点兴致寡淡,玩了一轮之后,击鼓传花的游戏便告终结,季棠棠推说没睡好,回房补觉去了,毛哥在厨房给羊肉切片,准备晚上的烤羊宴,剩下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玩三国杀,玩到中途,羽眉也借口回房了。

    羽眉的房间是六人间,跟季棠棠的十人间隔了个房间,经过季棠棠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没进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手机慢慢翻看通讯录,然后选中一个人名,揿下了呼叫键。

    这个人叫邱小宇,分组是“初中同学”。

    “小宇吗?是我,羽眉,”羽眉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向你打听个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同年级1班有个英文课代表?我见过她,就是不记得她名字,她是不是叫季棠棠啊……你在1班有朋友吗?要不帮我打听打听?不是,我路上遇到个驴友,她是海城人,我觉得她就是1班的那个,但她说不是……我越想越怪……那行,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羽眉有些心神不定,她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趟,不时低头看看手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羽眉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小宇?”

    她没有再说话了,一直听那边在讲,脸色由诧异到不可置信。

    “然后呢?然后呢?”她追问,“再也没找到她?”

    “是。”邱小宇给了她肯定的回答,“羽眉,那女孩根本不叫季棠棠,还有一种说法,说当时那女孩也一同遇害了,也就是说,一家子都遭了毒手。那你遇到的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咱们同级的校友了,哪怕是后来改名叫季棠棠也不是,再说了,谁好端端改名啊。”

    “那我看肯定不是了,”羽眉的脑袋乱嗡嗡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小宇。”

    挂了电话,羽眉吁了口气,想起岳峰他们还在楼下玩三国杀,索性出门来找他们。

    经过季棠棠门口时,她想起方才的那通电话,忍不住上前轻轻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