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挪动自己的身体,左手偷偷攥住了墙边的破烂凳子,在黑衣人再次袭来的瞬间,拼尽全力的抡了过去。
“砰!”黑衣人被狠狠打在了肩膀上,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丁乙抓紧时机连忙向外跑去,没走几步就被扑倒了。“你这是给脸不要脸!”黑衣人疼的直咧嘴,眼神变得狠厉。
为了防止丁乙再次逃跑或者伤人,他对着巨型omega的脑袋重重打了一拳。丁乙感到一阵剧痛,随后是阵阵难以抵挡的晕眩。他用力甩了甩脑袋,下一秒无力的扑在了地上。
“挣扎啊!跑啊!”黑衣人狂妄的笑了,“区区一个omega,真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做梦吧你!”
丁乙的脸紧紧的贴着冰凉的水泥地面,突然感到了绝望。他听见男人摸索东西的声音,那只注射器会毁了现在所有的一切……
人生太艰难了,他不懂,为什么要遭受百般阻碍与折磨,他不过是遇见了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
“你一定要下手?”巨型omega的声音变得平静,一动不动,仿佛彻底放弃了挣扎。
“别怪我!”黑衣人一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拿着注射器,用嘴慢慢叼开针套,吐在了地上,“就疼那么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我很喜欢孩子。”丁乙轻轻地笑了,“我想给他一个孩子。”
黑衣人的手一顿,他看着脸上沾满泥土表情哀伤的omega,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刚才丁乙的挣扎与反抗,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对不住了!”黑衣人咬了咬牙,尖锐的针头刺进了巨型omega颈部的皮肤。
疼痛帮助丁乙暂时抵挡了阵阵侵袭而来的晕眩,在黑衣人想要推进药剂的瞬间,他开始剧烈的挣扎,疯了一般的用手去拔注射器。
黑衣人急了,连忙控制丁乙,一来二去,注射器被甩在了地上,针头彻底弯了。
“你他妈的!!”黑衣人怒了,今天这单生意决不能失败,否则日后他很难再混下去,他也有老婆孩子,他需要养家糊口。
“这是你逼我的!”他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小刀,对着腺体的位置狠狠的划了下去。
丁乙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连忙用两只手牢牢护住了后颈。
黑衣人残忍的笑了,“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场变了性质的恶趣味游戏,名字叫做——看谁坚持到最后。
“一刀!”黑衣人笑着看向了他的手背,鲜血慢慢涌了出来。
“两刀!这次割的有点深了,下一刀我轻点啊。”黑衣人咧开嘴角笑了。
“三刀!四刀!怎么样?一起划是不是更爽??”
丁乙闷不吭声,脸上的泪水与汗水混成了一片,他不是故意哭的,只是因为真的太疼了。
“你还挺顽强!”黑衣人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重新拿起了刀。“第五刀,快松开啊!”
丁乙捂住脖子的手微微颤抖,早已鲜血淋漓。
“还他妈是个硬骨头!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
当划到第十四刀时,黑衣人没了耐心,巨型omega的两条胳膊与手背,全是皮肉外翻的刀伤。
“你赢了,我承认你赢了。”黑衣人高高举起了拳头,“可是,赢了又能怎么样??”
彻底陷入昏迷的瞬间,丁乙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丰逸擎,我尽力了……
“坐吧。”丰沛看了一眼肿脸的儿子,突然笑了,“又挨揍了?”
“我摊牌了。”丰逸擎突然觉得有些愧对父亲,如果不是他执意将真相翻出,丰沛稀里糊涂走完一生也许更轻松一些。
“具体说说。”丰沛慈祥的看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鼓励与体谅。
“用风楚做筹码。”
“你妈肯定气坏了,这些年都是她算计别人,没想到第一次竟是栽在儿子手里。”
“我没有别的选择。”丰逸擎脸上的神情颇为无奈,“与楚云华之间只能用利益制衡,感情在她那里一文不值。”
“你是怎么做到的?”说实话,丰沛很吃惊,单凭丰逸擎一人,根本斗不过楚云华。
“我和柳菲菲做了交易,靳哥也帮了很大的忙。”
“靳珂?”丰沛有些激动,“他回来了?”
“是,带着外婆留给我和我姐的遗产。”
“坠子在他那里?”丰沛不敢相信,“你给的?”
“我姐给的。分手那天我也在,我姐亲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还说总有一天,靳哥会明白。”
“是逸婷啊。”丰沛一脸痛苦,“怕是那时候她就存了自杀的心,交代好后事,留给了你们扳倒你妈的最后一张牌。”
“靳哥这些年拼了命的工作,他一定很想完成姐姐的遗愿,报复楚云华。”
“也许不是报复,而是更为长远的打算。”丰沛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将一张a4纸拍在了丁乙的面前,“她真是用心良苦。”
这是一封信,准确来说,是丰逸婷去世当天写给丰沛的邮件。
爸爸,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不要太难过,更不要自责,我走的很坦然,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走之前,我想求你两件事。
第一件,希望你能多陪陪小擎,他是个怕寂寞的孩子,我走了以后,他肯定要难过好一阵子。
第二件,我瞒着你们在医院雪藏了卵子。靳珂没有亲人,我想留给他一个孩子。但是,如果他的心意变了,那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最后,照顾好自己,这辈子有爸爸的疼爱,我很开心。
婷婷
“她说的是真的?”丰逸擎红着眼眶,拿着纸的手不住的颤抖,“我姐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丰沛缓缓留下了眼泪,“她给我们留下了希望。”
“我要告诉靳哥,我要告诉靳哥。”丰逸擎慌忙的掏出手机,电话接通了,他只说了两个字就哽住了。
靳珂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时候还穿着拖鞋,他顾不上问候丰沛,而是直接扑向了桌子上的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他怎么可能会改变心意,丰逸婷已经烙在他心里了,除非不再喘气,要不怎能忘记?
无数个日日夜夜,醒着梦着都是那个人的样子。那人笑着对他说了再见,于是他们就真的天人两隔,永不相见了。
离开的人总是洒脱的,留下的人却每天都要承受锥心之痛。他以为这辈子只能了无生趣,却未曾想到那人至死都还在为他打算。
“叔叔,”靳珂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我做,越快越好,我要我们的孩子。”
丰沛扶起了他,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明天我们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