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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不该把自己的身段放得这么低才对。莫非这里头有什么猫腻?

    晚饭时张氏就跟赵玮赵琇提了。赵琇立时来了精神:“那姑娘姓什么?在姐妹中行几?嫡出庶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然没有理由呀?她们还用得着如此不要脸地谋算一门亲事吗?”

    张氏叹道:“我瞧那姑娘未必是这么想的,只是长辈们做了主,她也只能遵令行事罢了。有好几回我瞧那姑娘尴尬得很,只能红着脸低头不说话,还真怪可怜的。她舅母也不为她想想。”

    赵玮问明姑娘的姓氏与父祖名讳,心中就有数了,笑了笑:“祖母别理他们,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回就别再让他们进门了。祖母与妹妹只管准备行李,过些天到杭州去,我好好陪你们玩几日。”

    张氏吓了一跳:“怎么?难道这家人有什么阴谋不成?他们不是有意结亲,而是要算计你?”

    赵玮笑了:“这倒不是,只不过是心虚,就想依靠裙带关系避祸罢了。那姑娘我听说过,先前他家长辈还想把她说给广平王世子呢,世子一句‘正在守孝’,就把人顶了回去。如今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真是不死心。”

    这回轮到赵琇吓一跳了:“他们还打世子的主意?到底有什么缘故?”

    赵玮瞥了妹妹一眼,故作高深模样:“这个么……如今还是机密,王爷嘱咐过不能泄露,我也没法告诉祖母和妹妹。不过你们也不必着急,过些日子,这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们细说。如今你们只别搭理他家的人便是。”

    张氏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说辞,只有赵琇忍不住吐嘈:“卖什么关子?定是世子教坏了哥哥!”l

    ☆、第四百七十一章 传言

    赵玮只在家待了三天,年初四一大早,便又骑快马离家,返回杭州去了。

    在这三天里,他把该见的人都见了,该拜会的也都拜会过,无论是族人、亲戚、师长、同窗、朋友,全都没落下。从礼数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可让人挑剔的地方。所有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巴结讨好,对他都只有夸奖的,有心要招他做女婿的人家就更不必说了。

    离开之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赵玮一家都没跟人透露过要离开。只有宗房赵璟夫妻二人,因为要安排一些仪式,事先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曾泄露出去。所以当初四那天,亲友们上门,再次提出要见他时,张氏实话实说他已经回杭州去了,着实让众人吃惊不小。对此张氏也没什么好说的,赵玮回乡本是为公务而来,因为过年,能得三天假就不错了。这还是上司广平王与他相熟,才给的优待,其余钦差队伍的成员,至今都没离开过杭州呢。

    不过亲友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都没有一句抱怨,反而说些小侯爷勤于公务,真是辛苦之类的奉承话,陪着张氏聊了半日,就各自告辞回去了。大部分人只是觉得遗憾,没能跟这位朝廷新贵多亲近亲近,但并不觉得如何失望沮丧。婚姻大事,小侯爷固然可以给自己做主,但郡公夫人张氏才是他们攻略的重点。只要她老人家点了头,小侯爷作为一个孝顺的孙子,难道还会拒绝不成?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有些人此前随大流,没人看出他们的心思与旁人不一样。倒也没什么,如今赵玮忽然走了,他们就显出异样来了。不但表现得有些急躁,还有意无意地在张氏或是赵琇面前打听口风:“钦差船驾固然是停在了杭州,可这不是因为过年么?官衙里还要封笔到正月二十呢,小侯爷这时候回去做什么?莫非是广平王殿下另有吩咐?”

    张氏怎会回答他们这种问题?又不好说她也不清楚,只含笑说:“他此番是来公干的。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好与同僚们分离太久了,叫人看了不象。”

    至于那些人信不信,就没人知道了。

    又有先前那位拼命推销外甥女的官太太。似乎越发着急起来,见张氏对她外甥女不咸不淡地,还回绝了她第二次、第三次递过来的帖子,便寻了好几位与张氏有过交情的老太太来说媒。仿佛一定要说成这门亲事一般。她越是急切,张氏心中就越是怀疑她有猫腻。无论如何也不肯接话。若是别人听了不乐意,拉长了脸,她便照着孙女赵琇教的那样,端起贵妇人的架子:“婚姻大事。哪里有这样上赶着逼人应承的?这姑娘是哪里有不妥?非得急急忙忙地嫁人?你们个个都说她好,我是看不出来。请恕我有眼无珠吧,这么出色的姑娘。我们赵家可高攀不起。”

    她身份摆在这里,从前和气待人。旁人就放肆些,她板起脸,众人也不敢造次了,讪讪地闭了嘴,回头见了姑娘的舅母,都只能赔不是:“实在是有负重托。我等人单力薄,恐怕帮不上您的忙。”又劝对方:“上赶着不是买卖。姑娘才貌双全,又是世家出身,父居高位,母族也是名门,何愁寻不到好亲事?建南侯虽好,未必就没有别的好人选了。”那位官太太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两天后,族中传来消息。那位官太太改变了目标,似乎盯上宗房的赵源了,想将外甥女说给赵源。可赵源早已定下了陶县令的侄女,双方家族都对这门亲事很满意,自然是不会答应换人的。他家便退而求其次,打起了三房八老太爷的嫡长曾孙赵沐的主意。赵沐今年十七岁,今春考中了秀才,也是清俊少年,前途无量。可他的条件比起那位姑娘的家世差远了,后者本不该瞧上他的,不知为何如此纡尊降贵。三房虽然有一种被天降馅饼砸中的喜悦,却心中存疑,迟迟不肯应下亲事。

    种种风声传到张氏耳中,她就犯了嘀咕,晚上私下对孙女赵琇道:“你瞧他家是不是有古怪?你哥哥又不肯给我们交底。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家到底犯了什么大事,会不惜把自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非得跟我们赵家结亲事。你哥哥倒还罢了,源哥儿和沐哥儿的家世都不足以匹配世家名门,那姑娘的舅母真是昏了头,似乎逮着个姓赵的就行。难道那姑娘没有父母家人?怎的由个舅母胡闹?再这样下去,那姑娘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赵琇也觉得很奇怪,她已经私下找三房的堂嫂珉大嫂子——也就是赵沐的母亲——谈过了,说那位姑娘固然是条件上佳,但有风声说她家里可能有点问题,如果现在就跟她家缔结姻亲,只怕会受她连累,最好先等一等,观望一阵再说。反正以赵家如今的威势,赵沐又是少年俊才,不愁娶不到好媳妇。珉大嫂子也是个明事理的妇人,明白事情轻重,不会轻易被姑娘的好家世迷惑了。有她顶着,赵沐的婚事迟迟未能定下。

    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