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我失礼了。”语气中略带了几许颓然的意味。
赵琇担心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委屈?”
高桢只是微笑着摇头:“我没事。”顿了顿,他又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吩咐过你家里的下人,不要靠近花厅。那时我的脸色怕是不大好看。你家里的人大概被我吓着了吧?想来都听命行事了。我猜想方才应该没什么人看见我的孟浪之举才对。”
赵琇恍然大悟,回想起来,刚刚一路过来时,确实是到了前院后,就不见有人接近这间花厅,只有前门的门房有人,还有通向其他院子的几个门旁有婆子侍立。不过这也没什么。回头她去查问一番就是了。
她看得出来高桢的心情不好,便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原来世子也知道方才的举动孟浪呀?那怎么就糊涂了呢?如今世人多重礼,你我孤男寡女的。见面就已经不太好意思了,你居然还……”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总之。这关系到我的名节。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做了。”
“不行。”高桢断然拒绝了。
赵琇愕然看着他:“什么?”
“我不可能不再对你做这种事的。”高桢淡淡地道,“因为我要娶你为妻,将来我们会比如今更加亲近。”
“你……你……”赵琇脸色涨红,频吃螺丝。她心想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古人原来比她这个现代穿来的更加思想开放?!
高桢拉住了她的手:“赵妹妹,我是说真的。我想娶你为妻,你答应么?”
赵琇红着脸想要将手抽回来,可他拽紧了就是不放:“我是认真的,只要你给我一个答复。不,只要你点一下头。那后面的事就都包在我身上,绝不会让你操半点心!”
赵琇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你……你怎么忽然问起这种问题?你知道我才多大吗?”
“年纪不是问题。横竖我也不是明儿就娶亲。”高桢正色对她道,“但我希望能早日将你我的亲事定下,我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不会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跑出来碍事。不过我想要先得到你的允许,若是你不愿意,我……”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我……”
赵琇有些好奇,忍着羞意问他:“你会怎样?”
高桢看着赵琇,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放弃的话。赵琇于他,是个从久远时期就成形的梦想,他一直心心念念,早已经成了执念。若看不到这个梦想被实现的那一天,他真不知道将来要如何过日子。因此他在沉思过后,还是毅然作出了回答:“我会再给你一点时间,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努力说服你答应。”
“真是霸道……”赵琇小声嘀咕着,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了。
高桢微微一笑:“兴许你会觉得我霸道,但若是轻易放弃,我又怎么有脸面对你说这番话呢?”随即面色一正,“那么,你的回答呢?”
赵琇咬着唇,眼神直往外飘:“你问得也太突然了,难道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高桢眼中瞬间闪过狂喜,但很快又抑制住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起。
没有第一时间被拒绝,这已经足以证明赵琇对他并不是完全不动心的。这不过是女孩子家害羞罢了。况且,以赵琇的性情,若真的无意于他,肯定会立即回绝。而她没有,足以说明了一切。这叫他如何不欣喜?
从皇宫里飞奔出来时,他心头聚集的乌云,仿佛一下散开了,代之以灿烂的阳光。
他忍不住激动,想要拉起赵琇的手。这回赵琇反应够快,翩然闪避开去,朝他做了个鬼脸:“不许再来了!你若做不到守礼,就只能证明你不过是个登徒子,方才的话也不是真心的,而是哄骗无知少女罢了。”
高桢顿住脚步,苦笑了下,两眼火辣辣地看向她:“我不是登徒子,只不过是……情难自禁。”赵琇的脸又红了起来。
花厅外头有人影在晃动,赵琇望过去,发现是自己的丫环柳绿在探头探脑。柳绿一见她望去,立刻便缩回了脑袋。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能看到这丫头的双颊通红,八成是看到方才那个情形了。
赵琇暗叫一声头痛,又有些逃避的意思。便开口叫了柳绿进来。柳绿低着头,慢慢挪着小步进门,手里还捧着两盏热茶。小心给高桢与赵琇上了,方才屈膝一礼道:“姑娘,奴婢方才见世子与姑娘有要事商议,便将外头的人打发走了,此时门外无人,是不是叫几个人回来听差?”
这话的意思是,她极其机灵地把外头侍候的人打发走了?
赵琇不由得多看了柳绿几眼。这个丫头是奉贤老宅里的家生子。去年跟着张氏一块儿上京的,从前不曾在侯府侍候过。她提拔这丫头上来做一等大丫头,不过是见对方稳重。年纪也稍微大些,能压得住场罢了,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机灵。
高桢含笑问柳绿:“这么说,你方才都看到了?那你打发走的人呢?没看见么?”
柳绿红着脸。断然道:“是。姑娘进花厅时,在门外守着的只有奴婢一人。奴婢一瞧见世子,就拦住上茶的丫头,接下了差事,也吩咐其他人不要靠近花厅,世子跟姑娘在商议要事呢,不能打搅。”
赵琇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机灵。”回头打趣般地斜了高桢一眼,“就怕世子想不出今儿跟我议了些什么要事。等祖母与哥哥回来了,要如何交代?”
高桢微笑:“这有何难?我还真有一件要事。需要你帮忙的。可有纸笔?”
不等赵琇吩咐,柳绿就极有眼色地退下,又很快捧着一托盘文房四宝回来了。
高桢便就着茶桌,展开一张白纸,然后开始磨墨。赵琇接手了这项工作,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画个人像。”高桢提笔蘸了赵琇磨出来的墨汁,抬头冲她笑了笑,便开始画起来。
他画得极简单,不过是寥寥几十笔的白描,便已经画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大致轮廓:“虽然我的画画得不如你好,但我对着这人的画像看了好几日,心中早已熟记了。不敢说十分肖似,总有七八分象。”画完后,他将画递给了赵琇:“我知道你们家的六房有做漕运生意,跟码头上的人熟悉,不知能不能托他们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人?我只知道他应该是前不久从外地逃亡回京的,之前也许是躲到了北方,也有可能是跑到了南方。他跟山东那边有些联系,很有可能是从南边来,那就多半是坐船,想来码头上有人曾经见过他和他的同伴。我想知道他是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