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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有些怪怪的。方慧珠不见人的借口也很可笑,快出嫁了不好见外人是有的,可她姐妹住在一个院子里,她从正屋到厢房,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这也不行吗?怕是见了赵琇心虚,又想起上回月半轩那件事吧?眉山伯府与建南侯府都是勋贵人家,她怕赵家人会对丘家人说些什么?

    赵琇心里只觉得无趣,皮笑肉不笑地谢过了水果,却碰都没碰一下。跟方仁珠又聊了一会儿,赵琇便起身告辞了,还说:“得了空你只管到我那里去。那日人多,没能陪你好好逛逛。改日你来了,我专门招待你一个人去游园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想作诗也随你。”

    方仁珠听了笑了:“那就多谢你的美意了。我听了也深觉心向往之。”

    她一路将赵琇送出了二门。等赵琇出了方家的门,上了马车,正好看见有穿着官差服饰的人骑马急奔而来,与她的马车擦肩而过,往隔壁人家门上去了。赵琇隐约记得,那好象是方二姑娘姐妹俩的家。

    官差找她们家做什么呢?

    赵琇心里念叨了两句,也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回家去了。

    官差是礼部辖下,来找方奕山的。他既是礼部员外郎,自然要为礼部办事,只不过他是在名额以外的闲职,平时没什么事可做,调任过去后,都在家闲着。没想到官差今日就上门传达上锋的差遣了。

    前颖王世子高钜,虽然已经是罪人之子,又身处幽禁中,但因为他并未参加谋逆,所以还保留着宗室的身份。如今他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本当为亡父守孝三年,但皇帝有心要施恩于他,便决定要提前为他挑选淑女为妻。不成婚也可以先订婚嘛。当然,这种事自然要看张夫人与高钜本人的意思,所以礼部需要派个人去跟他们沟通一下,问问他们对高钜的未婚妻是否有什么要求。对于这两位罪人家眷,礼部的官员们都不怎么想去接触,更别说近来还有种种传闻……

    负责此事的礼部侍郎就想起了方奕山这个闲人来了,他命官差带来了任命文书,责令方奕山即时前往礼部领差,不得有误。

    方奕山脸都僵了。他对颖王妃母子避之唯恐不及,结果却要去跟他们面对面接触么?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他很想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件事推掉,大不了告病就是,但那名传令的官差却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着他:“方大人为何脸色如此难看?难不成侍郎大人的命令于你有何妨碍么?”

    方奕山顿时一个激凌,干笑着回答:“没有……怎么会呢?”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部里别的大人都没有空么?”

    官差摇了摇头:“不是有空没空的事,各位大人都各有职司,只有方大人无事可做,因此侍郎大人就点中方大人来办这个差事了。这可是侍郎大人对方大人的厚爱,方大人千万别让侍郎大人失望才是。”

    方奕山恨不得骂人了。他心知这名官差定是侍郎身边的人,狗仗人势罢了!可惜形势比人强,他自己心虚,生怕别人会因为他拒绝见颖王妃母子而怀疑自己,只能不情不愿地接下了这项差使。

    颖王妃应该没有见过他,颖王世子更是少见外人。想来他们看见他,也不会认出来的。

    方奕山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换上官府,前往礼部见了侍郎,然后在他的命令下,硬着头皮前往皇城南海中的瀛台。

    前颖王妃张夫人与前世子高钜见到他来,都挺高兴的。尤其是张夫人,她得知皇帝有意为高钜择妻,就念了好几回的皇恩浩荡,见到身为使者的方奕山,更是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还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位大人是姓方么?方家可是大族呢。我一瞧大人就觉得面善,想来更好说话了。”

    她其实没有见过方奕山,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拉近关系。可是听在方奕山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心里已经吓得快要疯掉了,拼命回想,是不是在哪次秘密面见颖王时,没有注意到王妃也曾同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张夫人与高钜都说了些什么,幸好这种事一次见面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多跑几趟腿,所以不至于碍了正事。当他从瀛台退出来时,背上已经全是冷汗了,连官服都已湿透。

    方奕山疲倦之极,出了皇城便无力地爬上了回家的马车,昏沉沉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方奕山似乎快要睡过去了,忽然间,有人在他耳边轻语:“方大人好睡啊!”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瞬间令他回忆起某个人。他顿时惊醒,看见车里不知几时多出来一个人,微微向他一笑:“好久不见了,方兄。”

    第三百五十四章 秘信

    方奕山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已经去了半条命。但他不敢大意,因为他怀里揣着的那封书信,随时都有可能再夺去他剩下的半条命。

    他想哭,却怕被人看见生疑。他想骂人,又担心会被写信的人知晓。他想要求神拜佛,还得在妻子儿女面前编个借口蒙骗。此事如此关系重大,他根本不敢告诉他们,也没人可以商量,只能独自坐困愁城。

    一夜无眠,他头发都多白了几十根。第二日一早起来,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去寻找嫡支二房的堂兄,方崇山亲弟方三爷。对方从前也跟他一样,是为颖王办事的暗桩,只可惜事情没做成,就暴露了身份,被革职查办,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如今在家也不过是投置闲散,连族人都不肯跟他来往。

    方三爷瞧见方奕山时,可没什么好脸色。他们这一支向来是传宗的嫡长,他兄长是族长,若兄长退位,族长就应该是他。自从被问罪,他就死了这份心,虽然不怎么待见兄长,但有对方庇护,平时的小日子还过得去。可兄长一被新皇帝斥责,方奕山就企图夺走族长之位,将他抛在了一边,叫他如何能忍?他心里也清楚,只要兄长方崇山在族长之位上待着,他一家子就可以安心度日。但族长之位旁移,他只怕即刻就要被驱逐出门了。虽然他兄长的地位如今看来还算稳当,但这不代表那些曾经威胁过他的人就不存在了。所以此刻方三爷看见方奕山时,眼里不是曾经的同志,而是要将他赶尽杀绝的仇人。

    方奕山还没来得及把信拿出来,就先遭了方三爷一顿好骂。骂完了。方三爷直接把人赶出了门,让他连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方奕山只能悻悻地回了家,暗暗埋怨方三爷不讲人情。埋怨完了,他看着那信,越发犯愁了,他该如何处置这烫手山药呢?

    方奕山得了差使,每日都要去礼部点卯的。他只能收拾心情。小心将信藏在书房的暗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