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京城家里去。赵琇祖孙三人在庄上住了几日。眼看着第二天就要回去,心里就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张氏在自己的房间里对孙儿孙女感叹:“咱们家从前在西山也有个园子,夏天就要去那儿消暑。那时园子里还种了瓜菜呢,就象如今这后院栽种的那些似的。你们祖父就喜欢到瓜棚里亲手摘了瓜果来吃。不过那时咱们家的园子地方不如曹家庄子大,也没那么大的地儿跑马。你们祖父手痒了。就会叫上几家勋贵与旧部,骑马去后山打猎。我那时还总是怨他,山上就是庙,他怎么能在菩萨的眼皮子底下杀生呢?他被我念得多了,只得把活的野物放了生,死了的也都赏给了山下的农户,回头陪我吃素菜去。”说着她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如今回想起来,我那时也太多事儿了。”
赵玮倒是爱听这些:“这是祖父敬重祖母,才会听祖母的劝说呢。可惜咱们家那园子叫牛氏与赵玦糟蹋了,又落到旁人手里,不好拿回来。孙儿一定会想法子的。”那园子如今的主人也是做官的,世代显赫,在朝中有些实权,却跟赵家没什么往来。不过那家名声还算好,若是正经与他家商议了,用银两赎回园子,并不是不可能的。
张氏却只是叹气:“罢了,我也听说过,园子转了几手,又改建过,就算回来,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何苦费那银子?”
赵琇道:“祖母若是不想看到园子变了模样,那咱们就不赎它。但城里夏天热,咱们还是该在西山这边也置个庄子才好。等明年重阳,我们就可以到自己家的庄子上小住了,还能请了曹太夫人一家子来做客。”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张氏笑道:“却不知哪里寻好庄子去。大小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景致得好。我们家也有几处庄子,可惜都不在西山这边,离得最近那一处,也不过是看到个山影儿罢了。那个是种花儿的。”
赵家的庄子并不都是种粮食的,还有种花儿的,种瓜菜水果的,养鸡鸭猪羊的,除了供给主家一年四季的用度,庄子上还把出产的东西卖了出去,收入很不错。不过也因为几个庄子都各有营生,都不是休闲的好去处,所以之前张氏祖孙就从没想过要到任何一个庄子上避暑。如今再添一个避暑用的庄子,也算是补上了空缺。
赵玮听得祖母与妹妹都有此意,便起身说:“我去寻冉哥儿问问,看附近有没有庄子出售。若是能就近买一个,日后两家来往也便宜。”
赵玮这一去问,还真问到了一处要找买家的庄子,就在曹家庄子往北不到五里远的地方。庄子占地不过百亩,田地勉强也算得良田,带着一处半旧的三进院子,就位于田地西面地界上。前任主人是个爱风雅的乡绅,还在院子旁边修了个一亩大小的荷塘,有两个亭子,可惜如今都荒废了。乡绅原有秀才功名在身,身家也还算丰富,只可惜没得个好儿孙,他去世后,儿女守不住家业,没几年就败得七七八八,如今为了还赌债,连这最后一点家业也要变卖了。因钱要得急,他家宁可压低些价钱,若是赵玮立时交付,原本作价八百两的庄子,六百五十两他就愿意卖了。
赵玮自然不会有便宜也不占,虽然手头银子不够,但回城取也不过是多费几个时辰。没想到曹冉为人大方,立刻就让账房先支了一笔银子来垫上。赵玮感激,仍旧打发了人回城,拿了银子还他。曹冉哈哈一笑,就收下了。
赵琇看着兄长出去转一圈,原本不过是去打听的,没想到转头就把地契给带了回来,心中惊讶不已。不过庄子这么快入手,她也很高兴,便缠着祖母张氏,想要到庄子上看看去。
赵玮笑道:“我方才已是骑马过去瞧了一回。那败家子平日住城里,把好好的家都抛废了,房屋建得倒还坚固,只略作修整就可以,但荷塘里都是死水,臭得厉害,蚊子也多。妹妹过去也是扫兴。不如先回家去,等我叫人把地方收拾好了,明年开春天气暖和,再请祖母与妹妹来赏春景?那里不如这边地方大,但景致更漂亮。祖母和妹妹瞧了一定喜欢的。”
赵琇听了,便打消了去参观的主意,改而问起哥哥,那宅子荒废到了什么地步,又要怎么修整了。建南侯府的大宅如今就在修建中,调几个工匠过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容易得很。
祖孙三人商量了半日,直到第二日回城,还没有商议定该如何修房子。进了德胜门,赵曹两家便相互告别,分道而行。赵家祖孙直接回了鼓楼西大街的小宅,才进门坐定,还未得空喝一口茶,便听得管家来报:“从前侯府用过的几房家人,原都散到京郊诸县寻营生去了,如今听闻主家回归,前来投奔。小的来请老夫人、小侯爷、大姑娘示下,该如何处置?”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旧仆们
赵琇听闻是旧仆,有些诧异:“先前不是都安置了吗?怎么还有?”
管家便道:“先前内务府归还的,是抄家时在府里侍候的。如今投奔来的这几房家人,是在抄家前就出了府的,因此并未受牵连。”
赵琇听说是抄家前就出了府的家人,就不吭声了。在赵炯失去爵位前就被撵出府去的家人,多半是跟牛氏不和的,极有可能跟他们这一房更亲厚些,也许祖母愿意照拂也未可知。
果然张氏便露出了关注的神色:“都是哪几家呢?”
管家报了那几家男人的名字上来,张氏便点头:“有几个从前是在我手下做过小管事与采买的,品性还算正派,只因掌了肥差,倒叫牛氏手下的人当成了眼中钉。分家时,他们没有跟了我走,倒是躲过了一场大劫。后来又早早离了侯府,不必受那抄家之苦。虽说在外头寻营生不容易,但也比其他人关在内务府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吩咐管家:“你去问问他们,这几年都在外头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方才投奔了来?”
管家领命去了,赵琇便问张氏:“祖母是不是对他们不大放心,所以打算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收他们回来?”
张氏微笑道:“怎么会呢?都是旧仆,他们既有心来投,我也不能怠慢了他们。只是家里仅有我们祖孙三个主人,能用多少人服侍?原本男女仆妇就有些多了,如今再添几房人,未免花费太大。若是那些旧仆里,有过得不错的,只是眼下有了难处才赶来投奔,我赏几两银子,助他们度过难关,仍旧让他们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两全其美?其他人真心想回来的,我也不会少了他们这一碗饭。”
不一会儿管家来报,几乎每一家这几年都在打零工或做小生意过活,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宁愿投奔旧主。只有一家,原是他家男人能干,会做木工活,寻常在家做些活计,又或是给别人修房子,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