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怎么可能,”梁邱肩膀松懈下来,继续倚在原来的位置,“我对现在优渥的生活毫无怨言。”
“那你……”
“说些漂亮话而已。”
叶澜放下了心,萧崇却不觉得。
他总觉得梁邱的想法并不是随心而想的,很有可能,从五年前那件事之后,梁邱就有点不一样了。
梁邱又同叶澜聊了些别的事情,成功吧叶澜的注意力引到了别的地方去,到傍晚,他们俩才分别。
因为没坐马车来,叶澜他们俩也自然要走回去。
街市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因为宵禁的缘故,日头刚刚要落,大家就已经准备着各自回家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就这主仆二人。
“你也会想反抗我吗?”
好一会儿,萧崇才意识到叶澜这话是问自己的。
“嗯?”
“其实你早就攒够了赎身的钱了吧。”叶澜闷着声音。
他知道?
“这么多年了,除了府里的衣服,我都没见你有过新衣,你一直都在攒着钱准备着……” 离开我吧。
萧崇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不用仰头才能看清叶澜的表情了,只需微微侧一下头。
像有感应似的,萧崇看向叶澜的一刻,叶澜也扭过头看向他,两人对视,叶澜咧开嘴笑,“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能舍得二少呢?!”
萧崇没再说话,只推了一下叶澜,催促他快一点。
叶澜向前跑了两步,好遮掩住刚才心虚的情绪,他那么一刻,十分害怕,萧崇的答案。
第47章
萧崇站在叶澜的身后, 两只手并在一起, 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酒馆栅栏的外面。
叶澜咂咂嘴, “怎么小孩子似的,见着这么多人就兴奋。”
萧崇听完这话刚想把身子收回来,叶澜就把手搭在了他背上, “我也看看!”
萧崇摇摇头,把身子放低一点,好让叶澜能看得更清。
叶夫人坐在里侧,要桃花给每个人的碗里都盛上甜汤, “离进城还有时间呢, 着急什么。”
叶晋安瞥她一眼, 可不是早上叫叫渣渣把全家人都吵起来的时候了。
叶凉坐在他娘的腿上, 两只手攀着栏杆, “小叔叔, 我爹是哪个啊?”
“啊?”叶澜心情很好, 也不嫌叶凉,笑着道, “这里可没有你爹爹,一会呢,有骑马的人进来,那个打头的,最威风的就是你爹爹了!”
叶凉高兴地拍手,“真的啊。”
叶熙掐了把叶凉的小脸蛋,“现在别叫这么大声, 一会有的是时间让你喊。”
叶凉连忙听话地闭上嘴。
“怎么沈老师今天不跟来?”叶熙问叶澜。
“啊,老师说他身体不舒服,在家等着就行。”
“我怎么觉得沾上哥哥的喜事,老师就不舒服呢。”
叶熙这话说得无心,但听的人却有意,叶澜咳嗽了两声,“老师本来身体就不好,来这种人多的地方,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呢。”
“也是。”
甜汤摆在面前,也就把叶熙的嘴给堵上了。
叶澜心不在焉地搅了两下碗里的汤,眼睛瞟着外面,“城主竟然亲自来接?”
“当然了,怎么说也是得胜之军,亲自接不是应该的嘛。”叶夫人笑意盈盈地往下边看,“呦,还带着贺辉他们几个。”
贺辉兄弟三人站在城主的座椅后面,站得笔直等着。
过了会儿,梁邱也走上了楼,朝叶澜眨了下眼睛,又极端敬地向叶澜双亲行礼。
“诶呀,你就是看中这礼数,和澜儿玩得好的这几个人就你最懂事。”
叶澜看梁邱面不改色听着自己娘亲的夸奖,抓着萧崇的袖子,示意他低下身子,“真是厚脸皮啊。”
“习惯就好。”萧崇带着笑意,
“要是澜儿也像你似的……” 叶夫人的话终于让叶澜忍受不了,“娘亲,你儿子还不至于向他学习好不好。”
“好好好。”叶夫人不满地看了叶澜一眼,止住了话头。
“你也定了位置?”叶澜问梁邱。
梁邱点头,“嗯,没定着位置好的,不过是个包厢,也能远远瞧见,过来玩玩?”
“好啊!”
叶澜立刻拉着萧崇离开他娘怨念的眼神,跟梁邱进了他定好的包厢。
梁肆已经站在里面了。
萧崇自然去和梁肆站在一个位置上,看着两位少爷互相斗嘴。
“萧崇过来,”叶澜突然对着萧崇招手,“在梁邱这咱们就不用讲这些了,坐我边上。”
梁邱笑了下,招呼小二给加了份餐具。
叶澜敲了敲桌子,对梁肆一笑,“你也来啊。”
“不必。”梁肆冰着一张脸。
萧崇早习惯这些,丝毫不影响他自己,径直绕过桌子坐到了叶澜边上。
“其实我觉得你这位置也挺好的啊。”叶澜道。
“我也就是凑凑热闹,不像你们有要看的人。”
“我记得你有个表哥也参军了吧。”
“嗯,死在那了,”梁邱说得轻描淡写,“所以也看不着了。”
萧崇抬眼看了下梁邱,他好像能看懂梁邱的眼神,因为和那些父亲的旧部一样,有种对生命的麻木,也有种对命运的悲伤。
可梁邱从未上过战场,又是从哪里磨出来这样深不可测的情绪呢。
“爹!”叶凉的声音老远就尖利地传了进来。
萧崇低下头去看,却发现进了城门的骑马将士只是来报信的,不禁笑了下,用手肘推了下叶澜,“都怪你瞎教孩子。”
“我也不知道有这个流程啊。”叶澜呲了下牙。
梁邱一直倚在窗边,打量着人群,“总觉得,今天不会很顺利呢。”
“呸呸呸。”叶澜连忙打断他,“乌鸦嘴。”
“好,”梁邱刚想朝他笑笑,脸上的表情就忽然变了,“那是什么人!”
叶澜眉头一皱,立刻转头过去,可他还没定睛,萧崇的手就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
紧接着就是尖叫声,和人群扰攘的声音。
“自由万岁!”一个壮汉,袒露着上半身,锁骨处纹着云雷的图案,手持长刀,在人群中不停挥舞。
他健壮的身上除了伤疤,不断沾上周边无辜民众的鲜血,仿佛浴血的夜叉。
守在街道两边的卫兵在一阵惊诧过后,纷纷冲了上去。
受伤并未使该人感到胆怯,反倒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这是在为奴隶争取自由!
他尖叫着,最后的呐喊被闷在了他胸口上插满的刀枪之中。
场面既血腥又震撼。
反抗者的身体被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