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俩快到三十岁上这孩子才出生,宝贝的不行。这孩子也出息,从小就被称作神童,十四岁就中了举人,京中都说等来年会试,丞相这一子必定是要夺魁的。不过,还没等会试,那十四岁的小举人就出事了。”祁栩停在这,喝了口酸梅汤才继续,“这个小举人,就是我说的另一个断袖先祖。那年祁家老爷子过七十大寿,年老了不愿意离开故乡,祁丞相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南塘镇,为了热闹,顺便把京中最红的戏班子也捎上了,一连唱了一个月。这戏班子里的台柱子是个唱旦角儿的男人,台上风情万种,台下又是个十足的翩翩君子,打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不少王公贵族小姐夫人的上赶着为了他去听戏。”
“那这民风还挺开放的哈。”贾骞嘟囔了一句。
祁栩听了也点头,“是挺开放的,只要行动上不逾矩,单纯的欣赏这些没人会多说什么。但那会儿对断袖这事就没这么开放了,一旦被抓到,就是身败名裂。”
“那个小举人和那个台柱子在一起了?” 贾骞觉得干听祁栩讲不够活跃,不够八卦的氛围,动不动就插一句话,“被祁丞相知道了?”
“对!祁丞相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诬陷那戏子和家中仆役苟且,仆役杖杀,戏子沉塘。断了他儿子的念头。后来那小举人不负所望,一举夺魁,官运亨通,祁丞相逝后,他也成了第二位祁丞相,课本上有讲的,他叫祁连宇。”讲完了,祁栩呼出一口气,“饿了,走吧吃饭了。”
贾骞对这个狗血的结果不太满意,想了想还是吃饭比较有趣,就跟着祁栩起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却见祁杉没跟上来,“杉子,你今天怎么了?又丢魂了?”
祁杉难得没跟他拌嘴,也没理他,只是问祁栩:“戏子死的时候,小举人没为他做什么吗?”
祁栩回过头来看着他,“没有,沉塘那天,戏子被装在猪笼里,四周系着石头,被家奴们抬着从他眼前过,他一眼都没多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第4章 回家(四)
吃饭的时候,才见到祁家的大人。
祁家的人口很简单。家里跟祁栩平辈的都还没放假,暂时回不来老家。一开始来给他们开门的小姑娘据说是邻居家的孩子,来帮忙的。至于长辈们,男人们在外还没回来,现在在家里的只有祁栩的大姑,二婶和三婶。
这顿饭祁杉吃得很不是滋味。说不清是因为那个戏子的悲剧故事还是因为没睡饱了,但他不是那多愁善感的人,吃完饭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又开始和贾骞互损。
吃饱睡足,祁栩领着一群人逛园子,又遇见了正在忙活的祁家人。
祁二婶见了这群人热情得很,手边正在做些小零食,顺手装了一大碗半成品递过来,“这是自家做的腌肉,不太咸,你们尝尝。”
“二婶,您不是一直住在南塘镇的吧?” 贾骞吃着肉,跟祁二婶套近乎。
祁二婶一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您身上这条裙子我妈也有,她说至少要二线城市的专柜才有卖,我就这么猜的。”
“那你猜对了,我们家的人大多都在外面做生意,每年只有这个时候会回老家,这地方凉快,风景好,最适合避暑。而且每年农历六月廿三要祭祀,得回来准备。”说到这里,二婶热情地邀请道,“对了,就是大后天,你们正好在这,到时候可热闹了,你们要是有兴趣就来看看吧。”二婶说完,听见厨房里三婶在叫她,起身把腌好的食物端了进去。
一群人看她们忙,也没再多待,离开了厨房继续闲逛。林凡不近不远地走在祁栩旁边,不经意地问道:“以前都没听社长提过家里的事,这地方真漂亮。社长是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差不多吧,我父母工作忙,我六岁之后就回老家跟奶奶一起生活了,也是在这边入的学。”祁栩回答道,没等林凡问下一句,她就拍拍手,招呼其他人,“我们去南塘看看吧,现在莲子应该有能吃的了,正好采一些回来。”
女生们一听要采莲蓬,兴高采烈地应和着,一股脑地跟着祁栩出去了。剩下四个男生没那么大的兴致,但也跟着出了门。
南塘与其说是塘,其实应该说是个湖,大约占地几百亩,时下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湖上从四个方位各自修了水上回廊,在湖中心交集,建了座湖心亭。
“以前南塘镇不叫南塘镇,叫集雁镇。镇的南边有荷塘,所以叫作南塘。后来这片荷塘越来越大,开得越来越好,集雁镇就改名叫南塘镇,说是容易被人记住。”祁栩走在最前头,尽着地主之谊给众人讲解。
沿着湖边走了小半圈,远远的看见一个小码头,旁边停靠着一艘小船。祁栩走过去,往船舱里探了探头,“张叔在吗?”
船舱的帘子一撩,一个穿着背心的大叔走出来,看见祁栩热情地招呼:“小栩回来了!”又看了看跟在祁栩身后的人,“哟!真是热闹,这是你同学吧?来看花的?”
祁栩点头,“是啊,还想采点莲蓬回去,想叫您帮个忙呢。”
张叔答应着,披了件褂子,招呼众人上船。七个女生先后上去,等男生再上却发现有点勉强,小船上塞不下这么多人。
“算了算了,哥几个看也看了,待会儿去那边回廊上溜达溜达。这采莲蓬的事还是你们女生做吧,我们这大老爷们就不掺和了。”贾骞说着,跟女生们打完招呼就拉着祁杉走向回廊。林凡和陈东乐也表示就不上船了,让女生们好好玩。
“杉子,你说这回廊结实不结实?这要是走着走着塌了怎么办?” 贾骞扶着廊柱,边走边念叨。
“你真磨叽!塌了就拿你喂鱼!”祁杉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一直走到湖心亭才停下。
这亭子也有些年头了,祁杉扶着栏杆向下看,亭子下边的支柱看起来倒是比亭子本身要年轻,应该也是大修过。远处女生们的笑声传过来,杠铃似的,跟安静地开放着的莲花一比,显得尤其的闹腾。
祁杉十分有沧桑感地叹了口气。想当初他喜欢二班那小铃铛同学,就是因为她的笑声很好听,真的像银铃似的。只是可惜呀,没成。
正忧伤着,一只爪子没轻没重地在祁杉肩膀上一拍,疼得他都没心思忧伤了。“贾骞!你这个贱人!”
“奴家怎么了?犯了什么错?相公就要这样呵斥奴家?” 贾骞无辜地朝祁杉眨眨眼。
祁杉连杀了他再自杀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不跟你瞎扯了,”贾骞伸手搭着祁杉的肩膀,“我说杉子,这地方真好,等我老了我一定要到这来养老,这山清水秀的,说不定我能活到一百八!”
“别呀,”祁杉阴阳怪气地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