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你带她上去休息。”
吴敬颐在下头招呼了警察队长一个钟头,队长吃饱喝足,顺带把红包塞进外衣的内口袋,终于肯拍拍屁股走人,走之前还俏皮的眨眼睛:“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警察局每天忙得不行,就不要给我们添乱了!”
敬颐从走衙门的人,才一转头,周正的眼睛里幽深一片。
曼珍在楼上等着,她仰着头微微喘气,五只紧拽着领口的衣料,头脑一片空茫,耳边嗡嗡作响,门外响起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只听吴敬颐对楼下道:“把门关好,都退出去,谁来也不见。”
房门开阖中,敬颐脱去套头衫,扯开衬衣领口,领口下的喉结危险的滚动。他的手上拿着一根圆润的木棍,曼珍无处可逃,眼睁睁地看他走近:“哥哥,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敬颐轻缓的坐下,俯身用力的吻住她的唇,一阵用力的碾压吸吮后,他把曼珍抱上床,从抽屉里拿出结实的丝带。曼珍的四肢岔开着分绑在铜柱上,她仰头凝望着吴敬颐,很想哭上一哭,可是时至今日,她的尊严不许她再流一滴眼泪。
敬颐捡了一块纱巾来,卡进曼珍嘴里绕了两圈,在后脑勺上打了个结:“曼珍。”
他平静的深吸一口气,黑压压的眸中风云涌动:“你不该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敬颐动手前,森然的面庞下眼角带着一丝水光,他低下头再亲她的眼睛:“为了把你留在这里,我会不择手段。你要恨,就恨我,没关系。”
竭尽全力的抱住曼珍:“恨我一辈子,也行。”
吴敬颐起身,曼珍毫无感情地盯着他——就一下子,尖锐的呜咽声从纱布破出来,钻心的痛楚从右腿骨刹那间蔓延全身。
敬颐解开她的手脚,疯狂地把人拖怀里重吻,吻到一嘴的咸湿和血腥,怀里的人柔软又脆弱,肢体脸颊瑟瑟的战栗,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敬颐猛地起身,凶兽出闸一般肆意撞击踢打家具,茶几桌子纷纷掀倒,手臂汹涌挥扫,屋内噼里啪啦的震响。顷刻间,他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鲜红的热血从手臂和脸颊处蔓延下来。
曼珍蜷缩成一团,眼前全是白雾,刺痛让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一月的天,吹出来的气都能凝成冰渣。空气又冷又潮,徐国文在苏家门外站了片刻,手脚已经冻成了冰坨子。铁门内传出跑步声,有人钻出脑袋,不耐烦的看他:“你走吧,没人想见你!”
徐国文为了体面漂亮,今天只穿了中厚的西装,他在寒风中锲而不舍的等,等到夜灯亮起,天上忽而兜头砸下珠子大的冰雹,砸得他的面皮阵阵刺痛。铁门嘎咋着开了,廖爱成撑一把红伞出来:“你回去吧。”
徐国文激动的冲过去,止于一寸之隔,廖爱成把伞往这边递了递,他一把握住撑伞的柔胰:“跟我、跟我走吧,爱成!不过是……”
廖爱成挣开他的手掌:“不过是失去了贞洁,这是我自愿的,跟敬颐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
“跟他没关系!要不是他,你会主动跑到苏亦清的床上!你为了他,什么都不要!礼义廉耻都不要!”
他压着嗓子愤怒的喘:“你跟着苏亦清做什么,做他的小妾?像你这样的出身,他们家随时都会把你赶走!”
他喘一口气,愤怒的无以交加:“当着那么多人的卖弄,那么不光彩的事,还指望他娶你做太太?!”
廖爱成非常平静,仿佛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论我跟谁,都不可能跟你。”
第91章 千钧一发
她把伞送给徐国文,转身往门内走,半条腿跨进门槛,廖爱成偏过头来:“徐国文,我只爱人杰。敬颐是,敬颐的敌人苏亦清也是,我要的是能够让我仰望的男人。”
铁门一关,廖爱成加快了脚步,抬手挡住头顶,快步回到正房。苏家不复往昔的繁荣,人丁零稀,顶梁柱突然犯了心脏病,住进了西医病房。
她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做工,如今换了个身份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亦清淡漠的坐在沙发里,卷着袖子烧烟泡,沉醉的吸了一口,白烟从鼻腔中喷出来:“你可以跟他走,我会给一笔钱给你,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
廖爱成在他膝边跪下,偏头枕上他的大腿:“少爷,我会陪着你的。”
苏亦清轻嗤:“你爱的是吴敬颐,我爱的也不是你,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
廖爱成温柔无尽的笑,柔情的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爱是什么?再过五年,十年,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个时候,我还会在你身边。”
“再说,”爱成坐起来靠住他的肩膀:“我最了解他,只要你需要,我会帮你。爱人不是只有一种方式,我们可以先好好的活着。”
徐国文喝得酩酊大醉,酒店的保安请他出去,他醉醺醺的要跟人打架,被保全毫不留情揍得满地乱滚,两个人分别抬起他的手和脚,噗通一声扔到对街的垃圾桶旁,撞翻一桶臭气熏天的拉色。
凌晨三四点的光景,扫大街的男人连连踢醒醉鬼的:“造孽哦,这么冷的天睡这里会死人的!”
徐国文感觉自己虚脱得快死了,然而一个死字让他提起了精神,从裤袋里掏出两个银元,让扫大街的男人送他回家。他在屋里睡了一整天,醒来后准备一通,带几个人开车呼啸着来到金公馆。
“徐哥,你怎么来,老板不在。”
徐国文把帽子压低,遮住脸上的青紫:“废话!我当然知道,老板叫我过来看看金小姐,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让我探探她的口风,要不要买点什么。”
“啊,那您快进,外头冷。”
徐国文带人进来:“你们守了这么多天,我也带了兄弟,替你们守一会儿!”
曼珍左脚的挫伤已经好了,反而是右腿还在打石膏,她在床上吊了一个月,刚刚取了纱绳,徐国文敲门而入时,她拖着石膏腿练走路,练出一身的黏汗。
徐国文斜靠在门边,不打招呼的开始抽烟。
曼珍斜看他一眼:“麻烦你出去。”
她向来不喜欢徐国文,没有具体的原因,就是不喜欢。
徐国文摘下圆帽,露出青肿的脸,不出反进,大剌剌的在沙发的主位上坐下,那双手到处乱翻,翻完随手扔到地上。
曼珍看他的姿态,秉着怒气,冷冷地指向门外:“出去!”
徐国文猛的一拍桌子,从沙发里跳起来,风一样冲过来甩了她一耳光,曼珍趔趄后倒,苍白的唇角逡巡流下猩红的鲜血。他半蹲下来拧起曼珍的下巴:“你长得很美吗?不见得啊?无非就是细皮嫩肉一点,吴敬颐那个畜生就这么离不得你?”
曼珍朝他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