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就是他发誓不见之人。
江殊殷曾以为,自己若是见了他,定会发疯抓狂。却不想,当真的见到他时,心中却是一丝波澜也没有。
平静如水,宛如薄镜。
甚至还有心思寻找,曾经的那一点点熟悉。
也是那是,江殊殷忍不住叹道:岁月蹉跎。
身为七恶之一的江殊殷深知修真百家对他们憎恶,若放在曾经,他必然不会在意。但重活一世后,他却希望,其余六恶摆脱正道追杀,正大光明的活在世上。
说句实话,这天下谁愿意背负一世恶名?
树影阑珊,皓月惨白。
江殊殷走在林中,任由绿叶落了一身。漆黑悄静的夜中,肖昱小小的木屋没入其中,江殊殷才从林中转出,瞳孔就猛地放大——一缕幽幽白衣,似若一株天山雪莲,缥缥缈缈,朦朦雾雾。
好似吸尽万般风华,一尘不染,清贵无瑕。
师父……
沈清书微微回头,清俊面上淡漠如水,见了他依旧波澜不兴。
江殊殷道:“浅阳尊。”
沈清书垂下眼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江殊殷一笑,无比俊美:“我答应过你,会与你同行。”似乎看出什么,他轻轻道:“浅阳尊,这是在等我?”
沈清书一言不发,江殊殷毫不介意,慢慢走来,与他并肩而立——师父,倘若当初,你也如此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第10章 白骨哀(六)
“咦,你怎么回来啦?”齐玉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至小木屋中出来,盯着江殊殷无比意外。
江殊殷斜眼:“我怎么不能回来?”
齐玉焱被他说的一愣,惊愕道:“你不是因为占肖昱便宜,被他拖了去嘛,他怎么让你回来了?”
“齐玉焱小朋友,”江殊殷突然笑得一脸奸滑,活像只长着尖尖耳朵的狐狸,齐玉焱心中警铃大作,一手横在胸前,不由自主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干,干嘛,你你你想干嘛,浅阳尊在这里,你休想休想放肆!”
江殊殷一脸灿烂的靠近他,身后犹若拖着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媚笑道:“玉焱,小焱焱啊,我跟你说,肖昱放我回来是有原因的。”
听他叫的那么亲切,齐玉焱忍不住抱着胳膊抖一抖,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狠狠向他道:“别叫那么亲热,什么小焱焱,我爹都没这么叫过我!”
江殊殷脸皮一旦厚起来,那是用泪忆剑都戳不破的(沈子珺深有体会,并且深恶痛绝),他挤过来特不要脸:“小焱焱别那么生份嘛,呐,肖昱让我带话给你。”
齐玉焱用力推开他:“我们很熟吗?很熟吗?!你说完就赶紧过去!”
江殊殷故意调他胃口,邪邪道:“肖昱让我跟你说……”
齐玉焱果然上当:“说什么?”
默默压低声音,一脸的信誓旦旦:“他说,你长的太好看了,他很喜欢你,想三聘六礼的娶你回家,叫我来说媒呢!”
远处肖昱走在小路上,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嗯?我病了?”
齐玉焱面色突然凝固,懵了半响猛地跳开,小脸惨白惨白,抖的都说不清话:“你,你你…你……”
江殊殷继续凑过去,好奇道:“我怎么了?”
齐玉焱乃五色山掌门独子,自幼丧母,父亲视他如掌上明珠,心肝宝贝,终日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得那是一个不得了。
五色山又为正道中实力巨强的一派,仅次于坠云山,夸张点来说,一百个凤翎宗都抵不过他家。
昔日里,就连正道中素有威信的长老,仙首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
江殊殷却偏偏不怕死,也是他身为七恶之首,从小与正道提之牙疼,且无比敬畏的沈子珺做死对头,又如何会怕这位小朋友。
至于齐玉焱,还从未见过这种人,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这下更是语无伦次。
江殊殷见他不说,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了,你嫁不嫁他啊?”
齐玉焱一口气卡在胸中,不上不下,气败道:“要嫁你嫁!我才不嫁!!”
江殊殷满脸痛苦,还很纠结:“可是,肖昱不喜欢我啊!”
齐玉焱被气噎住,沈清书在一旁看得无奈,深怕五色山掌门的独子就此被他逗的气绝身亡,赶忙阻止他下面要说的话。
正巧,纪元庆等人从另一面的树林中出来,一见此景愣道:“玉焱你怎么了,还有,薛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江殊殷发觉,现在只要见到他的人都会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齐玉焱抢先一步:“定是嫌他太烦,肖昱一怒之下把他扔出来了!”
江殊殷沉吟,默默下巴:“若是非要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沈清书不动声色为他圆话:“方才薛公子与我说,蜡烛灭了的时候,他见肖昱从窗户逃走,故此连忙跟上。”
纪元庆摇头道:“薛公子,肖昱身形虽小,修为却是不容小觑,他此番没难为你,以算万幸。今后可千万不要莽撞行事,以免丢了性命。”
江殊殷顺着他的话接道:“对不起,此番是我莽撞了,还叫诸位仙首出去找我。”
范赫生:“那不知,薛公子可有追到肖昱?”
江殊殷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曾。”
纪元庆叹道:“可惜了。”
虽说,如今凤翎宗一事有个大概的了解,但毕竟那只是听一人说的,究竟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
众人不是没想过肖昱也许还会回来,可究竟何时回来,到底会不会回来,众人也拿不准。
其次,此番凤翎宗一事,疑点及原因诸多,倘若真如那位老乡亲所说,那就的确是该死了。
这日,众人整顿出发进了泣城,谁料,才刚入城中,就见众多百姓簇拥着一只只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个个喜不自胜。
陈涧芳看得疑惑,上前去问:“敢问这位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蓝衣公子回过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热情道:“诸位是别处来的吧?”
江殊殷从后面绕上来,故计重施:“公子好眼力,我等是些生意人,在家乡混的不景气,故此来泣城碰碰运气。”
那人拍手道:“那诸位可真是来对时间,来对地方了。”
“此话怎讲?”
蓝衣公子笑道:“诸位有所不知,此处统治的修仙世家不在了!”
江殊殷装作毫不知情,奇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那人道:“此处统治的修仙门派为凤翎宗,这凤翎宗仗着自己是这里的大门派,竟管压着其他的修仙世家,不许向外界透露他们的恶行。”
陈涧芳忙问:“何等恶行?”
蓝衣公子:“他家统治的城,三年不下一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