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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倒也在理,颜青画又不是内宅妇人,经常要出门办事,穿得太还酸还不是在给荣桀丢人?她的脸面便是荣桀的脸面,她能上得起台面,他们两口子就能在溪岭站稳脚跟。

    颜青画认真想了想,说道:“衣裳不用做太深的颜色,清新典雅的最好,花纹也尽量选清丽素雅的。我更偏爱青竹林海、蝶戏海棠、梅花落雪和迎春花开等,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都很好。”

    春杏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记下了,又锲而不舍地问:“那发簪上的宝石呢,琳琅阁的工匠手艺了得。李姑姑说要给夫人打一对新发簪,新年宴的时候好戴呢。”

    这倒是必要有的,转眼就要新年了,到时候他们总要开宴三天,好宴请为琅琊府忙了一年的文武百官。

    不过对头面颜青画可就无甚想法了,她只说:“样子好看些便是了,不要弄的太重太花俏,到时候压得头皮痛。”

    春杏也伺候她好几个月了,知道她惯不爱用花里胡哨的头面,眼睛转一圈,便笑着应一声:“知道了。”

    颜青画又想起新年宴的事,不由在那念叨:“到时候席面摆在前厅,可得把炭盆弄足,到时候各家夫人也要一同来,各色摆件都得精心,可不能含糊。”

    他在那里嘀嘀咕咕,春杏却一句都没听心里去,她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又一声,等尺寸量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颜青画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多人伺候她,想着小姑娘或许喜欢学刺绣手艺,便也随她去了。

    她自顾自留在家里看了两天书,觉得惬意得很,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一闲下来,她又开始操心书局的事。琅琊府因是省府,原先也有个小书坊,可印制新书。只是后来国朝把各地的书坊都裁撤了,琅琊府便也没再自己印过新书,都要上面送来才能售卖。

    虽说书坊已经关了,但原先的制版工具还都在,字模也有些陈旧,重新清理干净还是能用的。

    颜青画跟李氏在书房里挑了好多天,才挑出了几本通俗易懂的启蒙书籍,召回原来的工匠,重新把书坊开了起来。

    其实百姓们也不在意认识多少字,学懂多少本书,或者明白什么上老病死世事无常的大道理。然而哪怕是看懂街上铺子的牌匾,却是普通百姓穷尽一生都没办法做到的事儿。

    颜青画现在要做的,便是让人人都能识字这样一件大事。

    如果她能办成,将来百姓都能读书识字,那她这功夫就没白费。

    颜青画特地选了个大晴天,同李氏一起去看铺面。

    那临街小楼原本是个酒铺,位置极好,装饰也很精致。一楼还甚是宽敞,二楼也隔好了雅间,基本不用他们再改构造。甚至连桌椅板凳都是八成新的,也不用再另行添置。就是铺面价格不太合适,比之其他铺子略贵了百两银子出来,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颜青画相中之后,便有李氏出面同户主谈,最后略往下压了压价便过了手续。

    小年这天白日,新的晋江书局便开始关门装修,颜青画没去盯,而是帮荣桀参详这几日衙门新出的政令。

    她刚回复完折子,抬眼却见春杏捧着个大盒子进来,端端正正摆到榻上。

    颜青画好奇问她:“这是什么?”

    春杏却满面都是笑,她轻声说道:“劳烦夫人自己过来瞧。”

    颜青画刚一走近,她便打开盒子,扑面而来的红就闪了她的眼睛,颜色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她心里一动,忙抬头看向春杏。

    春杏冲她使劲点了点头:“大当家说今日就要摆酒,特地叫给夫人新做了一身嫁衣,一会儿好出去亮亮相,美一美。”

    颜青画低头又去摸那身精致的嫁衣,心里一阵温热。

    他说过的话,他自己从来没忘记过。

    第80章 圆房

    这身嫁衣绣娘做得极为用心, 底子是用银红的潇湘缎所做,袄子点缀了许多彩蝶,下裳马面裙的光面锈了一整面的蝶戏牡丹。

    春杏催着她试试, 她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木然地换到身上, 才发现大小正合适。

    这一身银红的嫁衣衬得她眉眼越发精致, 美丽清隽的面容仿佛发光一般, 叫人过目不忘。同许多夫人小姐不同,她身上的那种美是内敛的、高雅的、清润的, 满满都是书卷气。

    便叫小姑娘瞧见她, 也要被她一身出尘气质折服, 好半天错不开眼呢。

    春杏扶着她走到妆镜前,仔细端详这身衣裳的细节。

    “这衣裳虽说不是时下流行的嫁衣花色, 穿到身上却也是极好看的, 夫人行动之间,那彩蝶仿佛是在花丛中飞舞一般, 无一不透着灵动。”

    这衣裳实在是漂亮极了,这里面不仅仅有荣桀的一腔柔情,也有她身边这些人的心意,颜青画摸着身上的彩蝶绣纹, 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微微扬起嘴角,嗔怪道:”你这丫头, 瞒我瞒的好紧。“

    衣服试过后还要熨烫平整, 春杏帮她把衣服换下, 又有冬梅伺候她去沐浴更衣。

    “不是我要瞒着您的,是大人不让说。您也知道我胆子小,大人吓唬一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春杏俏皮地辩解道。

    “这次且饶了你,下不为例。”

    知道今日荣桀特地为她摆酒,颜青画沐浴时就越发仔细,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边洗还边脸红,她隐约知道今日会发生些什么,心里却一点抗拒都无。

    这一天不止荣桀在等,她也在等。

    沐浴过后春杏又取了新买的香露,非要叫颜青画在手脚上都抹上一层,颜青画闻了闻那味道,总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香喷喷的香炉,正由内而外散发着香味。

    她皱着眉坐在妆镜前,嘴里还在念叨:“你给我上的也太多了些,味道实在太呛了,真的好闻?”

    春杏麻利的帮她梳好头发,给她挽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流云髻,这是她特地同郑娘子学的,练了好些时日,就为今日呢。

    冬梅这会儿捧着另一个木盒进来,闻言笑道:“一会儿夫人还要出去吃酒,叫晚风吹过,又散一会儿,等回到卧房时香味将散不散时,是正正好的。”

    她以前伺候过前布政使夫人,对内宅的这些门道很是清楚,略精致高雅些的妆面钗环,都是她和郑娘子一起商量着来的。春杏到底没经过这么大的场面,到琅琊府也才不久,郑娘子还正在教她,得好久才能教出来。

    不过春杏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一得力人,冬梅也聪明,平日里同她和和气气的,一点心事都没叫人瞧出来。

    她这么一说,颜青画才略松了口气,在春杏给她梳头的功夫,冬梅就开始给她上妆。

    颜青画虽说这些时日东奔西跑,比以前略黑了些,却依旧是个水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