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
这件事徐墨至今想起仍然气愤:“你知道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吗?清宵仙门的理想你都忘了吗?!”
“理想?呵呵……”
秦仙竟低下头笑了起来,仿佛他说了多可笑的话一般笑得肩膀都在发抖,忽又抬头,指着他喝道:“为了理想,我老婆孩子都死了,清宵仙门要绝种了!你又能做什么?你只会跟我谈理想!你有沈砚,有你徒弟,可我呢?我还有什么?这么多年,我只有一个没了你的清宵仙门!”
徐墨见他不知悔改,更是勃然道:“是你自己毁了清宵仙门!你记不记得青青走前说过……”
“别跟我提青青!”提到这个名字,秦仙顿时想被点着的爆竹,登时就双眼通红:“我当然知道她会说什么!我只问你,如果当年留下的是沈砚,你会让他受一点伤吗?”
徐墨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他僵在原地,如被一道雷劈中。
秦仙自知失言,却没再作解释,而习惯性地离开,逃避这场两败俱伤的争论。他走的时候悄悄用手遮住眼睛,不知是不是在拭去眼角的泪。
青青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沈砚悄悄去看徐墨,发现他肩膀耸动,低着头拼命地抑制住情绪。
人走之后此地只剩他们两人,暖金色的光早已不见,但黑暗并不能掩饰什么,甚至会把他抽气的声音放大数倍。
沈砚盯着他看了半天,从一开始的悄悄打量变为光明正大地看,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些什么,徐墨却突然紧紧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肩窝。
他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连沈砚都挣脱不开。他的心脏在胸口砰砰直跳,他的身体在轻轻发抖,不知是什么打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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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静涯子和秦箫是至交好友,书墨和秦仙自幼便是结义兄弟,虽然那时他们还都不懂结义是什么意思,但情谊比血更浓。书墨一直觉得他们足够默契,多年来从未有过矛盾,连争吵都很少。
可是直到整个清宵仙门都知道后,他才沈砚被委婉告知,秦仙去了圣朝似乎是要跟他两不相见。
没想到秦仙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他追去想问清楚,可秦掌门不是说推脱有事就是说不在。他等了十几天才将秦仙堵在门口,他忍着心里的煎熬还怀着一线希望,问,我听许多人说我已经不是清宵仙门的人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就告诉我吧。
然而秦仙看都不愿看他,只淡淡地答道:“没有误会,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书墨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眦欲裂。痛苦和愤怒在这瞬间到升了峰顶,他紧咬着牙颤抖地将手攥成拳,但最终还是强逼着自己放开了秦仙,颤声问道:“为什么?”
秦仙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没有惊起他任何情绪,满不在乎道:“不为什么。”
说罢转身便走不再理他。
“秦仙!”书墨看着他决然的背影,瞪大了眼睛威胁道,“再走一步,你我便不再是兄弟了!”
他的身体在发颤,他的手在发颤,他的声音也在发抖。他觉得自己的心正在油锅上慢慢煎,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求他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赌上了唯一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就要一无所有了。
在他充满希翼与近乎恳求的视线中秦仙停下了。
可是他没有回头,而是站在原地停了很久,对他轻声道:“以后你我,再不是兄弟。”
说罢决然而去。
这句话轻飘飘的,不及一根羽毛重,却轻易斩断了他们十多年的感情。他们终究没有吵起来,因为秦仙根本就懒得停下和他吵。
他决定的事就不会动摇,向来如此。不知道那话说完后他有没有后悔过,但书墨听过后本来就白净的脸色更白了,漆黑明亮的眼中刷得掉下一行泪来,默默地看着那道渐渐离开的身影,忽又偏过头悄悄抹去眼泪,不想让在旁边站了半天的人看到。
沈砚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见他们终于“谈”完了,才疑惑地问他:“你为什么哭?”
书墨别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压住哭腔平静地道了句没什么,沈砚不解,又追问他为何伤心?书墨只得敷衍道:“我的钱都被他扣下了,能不伤心吗?让我一个人静静。”
沈砚莫名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后来他也不再自取其辱了,清宵仙门的东西他一样没留都让给秦仙了。秦仙对外称他是被逐出门派的,他懒得辩解。他留在观尘山不见任何外人,如蚕茧将自己层层包裹没入尘土,不知何时会破茧而出。
直到又一次论道大会上,他们再次见面,他当众让秦掌门下不来台,秦仙也没有说过他所练的功法有什么问题。
或许他们的心里都希望彼此能走得更远。
第五幕:故事重叠悲伤的轨迹(二)
徐墨毕竟已经不是小孩了,刚才一时失控,意识到自己正在抱着沈砚,他才觉得麻烦更大,只能继续僵硬地搂着沈砚。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秋夜的冷风不停地吹着,将他细软的发丝拂在脸上,酥酥麻麻的触感,萦绕在身周他的气息,徐墨不由开始想入非非。他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变快,这擂鼓般的声音传入耳中,不必怀疑怀里的人是否也听到了。
他用沉默来掩饰尴尬,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胳膊都要酸了,沈砚突然冷声问道:“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这极度平静的声音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害他不得不面对现在的处境。他还想赖着不放开,沈砚已经无情地把他推出去,抱胸冷冰冰地望着他。刀锋般森冷锐利的视线下,徐墨将头低得更低,怕被他看到脸上的尴尬。
“之前你都是在骗我?”
“我……”
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解释,他怕沈砚生气,怕沈砚打他,但沈砚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徐墨稍稍犹豫,还是跟了上去,追在他身后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睡觉。”
原来只是睡觉,还以为要和谁拼命。徐墨于是继续跟着他搭讪,直跟到最高层的台阶上还想靠近,却有把剑鞘悄无声息地顶在他胸口把他推了出去,沈砚双眼在深夜里发着灼灼的光,冷声威胁道:“我突然觉得,你是想我打到你说。”
实话?徐墨紧张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怕沈砚真的生气不理他了,只好艰难地将自他失忆后的事简略地重复了一遍,还有后来他们十天的约定。爱人一次次失忆,他要自己说出这些已经很难为情了,不想他说完后沈砚根本不信,瞪着他眼神更怒,“你又骗我!”
“我这次没骗你!”
“你还不承认!”
沈砚抬起剑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