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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不住往外涌一些一点用都没有的水分。

    “我想自己扛过去,”纪隶说,“人生总有那么些坎儿,扛过去了最好,扛不过去了,找个地方自生自灭,也不要让身边人太伤心。但我好像没有做到,事情还没定数,我就让我的驭哥这么伤心了。”

    “你……”严驭哽咽,“我们去医院吧,最好的医院。”

    纪隶摇摇头:“驭哥我就算不告诉你,你都会知道的。胃癌晚期,不好医。”

    “明天就去!”严驭低吼。

    纪隶跟着红了眼,轻声答应:“好。”

    第17章 救他

    整个晚上,严驭都紧紧搂着纪隶,没有半分松懈,感受着,背部的手掌一下下滑过,无声的安抚,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声,获取短暂而麻痹自我的心安。

    不是失眠,是根本不想入睡。

    又是一个清晨,纪隶像往常一样,懒散地推着严驭起床:“驭哥,我饿了,想喝点粥。”

    “嗯。”严驭支起上半身,牵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跟我一起去厨房。”

    “要不要这么黏人。”纪隶嘴里说着,还是跟严驭去了厨房。

    严驭熟练的淘米煮粥,纪隶帮不上忙,把一个个调味罐拿起来看,感叹:“如果不尝我都分不清盐和糖。”

    “我做饭,你不用分清。”严驭看向不见疲惫的纪隶。

    “早点认识你该有多好,”纪隶说,“总感觉浪费了好多年的人生。”

    纪隶无意说出的一句话,让严驭流畅的动作停下,一言不发地盯着锅里的米。

    “快点快点快点,我饿了!”纪隶催促道。

    吃过早饭,如昨晚所言,两人到了医院,卢思月似乎早有准备,稍有不忍地说:“严驭已经都知道了?”

    纪隶坐在凳上,拍拍严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都知道了,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卢思月停了停,“严驭你可以出去一会儿吗,我想单独和纪隶聊聊。”

    严驭紧张起来:“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接受。”

    纪隶真不像来看病的,不知是假装放松还是真的不在意,他像是在观摩旁人的路人,最需要安慰的他,却时时注意严驭的想法。

    “胃癌晚期,也有很多种情况,不见得纪隶的就是最坏的。”卢思月低垂着眼,“现在可以用化疗,实不相瞒可能没用,副作用也很大。我知道你们的性格,我不想给你们无谓的希望。”

    严驭瞪大眼睛,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意思就是有的医咯?”纪隶笑了笑。

    “嗯,如果化疗效果好的话就可以进行手术,”卢思月在电脑上为纪隶打药单,“我先给你开点药,然后我要好好想想化疗方案,有希望,不要放弃。”

    “驭哥,”纪隶抬起头,眼睛笑成月牙形,“没事儿的,和感冒一个道理,按时吃药治疗,就能恢复。”

    严驭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没用,什么都不会,什么话都不会说,甚至还需要纪隶的安慰。

    真的太难受了。

    严驭揉揉他的发顶:“嗯,很快就会好。”

    “公共场合,注意。”卢思月冷不丁一句话让气氛不那么沉重。

    卢思月忙了好久,把药方配齐。拿了药后,纪隶食指屈起提着药口袋,痛苦地说:“好多瓶瓶罐罐,一天三顿都要吃,我光吃这些都得直接饱了。”

    从医院走出来,路上的行人不算少,严驭旁若无人的握着纪隶的手:“去超市买糖吧,吃药就没那么苦了。”

    “我不喜欢吃糖,”纪隶走在他旁边,同样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你多亲我,药就没那么难吃了。”

    严驭苦涩的勾勾唇,看着纪隶强撑着笑的苍白脸庞,托起他的下巴,吻下去。

    日子还是那样过,应了那句老话,不管是什么事,地球都会转,太阳每天东升西落,日夜更替间就完成了一天的使命。

    严驭现在的重心全在纪隶身上,纪隶却不乐意,总是提醒:“驭哥我不想你每天二十四小时为了我,我真没事的,你得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和以前一样就好。”

    开始化疗后,纪隶说什么都不让严驭陪着,化疗太痛苦了,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好。两人各退一步,严驭每次都在医院门口等待纪隶完成化疗。

    太难熬了……

    严驭站在医院大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等待熟悉的身影出现。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严驭站的纹丝不动,知道纪隶在受着折磨,心里的痛苦快将他吞没。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是否都有那么一个故事,或者像他一样心里装了一个人?衷心祝愿,大家都能长命百岁,和心爱的人一起长命百岁。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严驭终于忍不住,买了包烟,站在角落抽出一根叼在嘴边,摸摸口袋,恍惚一阵,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抽烟,随身更不会带打火机。

    找了个热心的路人,借了个打火机点燃人生第一根烟,味道不算呛人,想试试是不是人们所说的那样神奇,能短暂忘记烦恼。

    “诶……”

    透过薄薄的烟雾,纪隶正慢悠悠的从医院大门往这边走。

    严驭快步迎上,嘴里的烟被纪隶抽走。

    “抽什么烟呢?本病人闻不得烟味。”纪隶把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骨骼凸显的手,背面青肿,新的输液贴提醒着第二次化疗的完成。

    第一次化疗结束时,严驭是被卢思月的电话叫上去的。

    “晕过去了,化疗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卢思月难过地说,“劝不动他,就是不住院。不过住院如果让心情阴郁反而对治疗不好,在你身边他能开心些。”

    严驭横抱起轻飘飘的纪隶:“情况还好吗?”

    “刚结束哪里能看得出来。”卢思月说,“不知道怎么形容纪隶了,固执狂,你们分手那阵啊,他身体就被自己折磨的很差劲,不好好爱惜身体的后果!”

    “可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卢思月在上班期间,不是私下喜欢摄影的可爱女孩。而是个见惯人间冷暖的女医生。此时她忍不住眼底发红,强忍着眼泪。

    严驭低头看着纪隶静谧的睡颜:“对不起。”

    “你们都没错吧,我这个旁观者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