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冷水凉的了。
“回大老爷的话,我跟了出去的——我我我——我没敢跟得太紧,我——”
李彩云一边费力的回忆,一边嘴唇哆嗦的回答问题。
那师爷的脸上满满的嫌弃,他已然是见惯了那些山村野夫村妇的,也知道那些人的胆量和见识,所以格外的鄙夷。
“我跟出去——然后我蹲在红荆条丛边了,我——我看到婆婆也跟着赶上来了,然后,然后婆婆问老三是怎么死的——”
“等等,你之前说的韩秀芝呢?”师爷突然打断了李彩云的话,他那犀利的目光落到李彩云身上的时候,李彩云再次的浑身颤抖一番。
“她——她和老三在高粱地里,我没看到,但是,但是我听到公爹说让她赶紧走。”李彩云磕磕巴巴的说道。
师爷听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放到了苗大牙身上,而此时此刻的苗大牙竟然低着头,阴着脸,一个字都不吭。
“然后呢?”师爷似乎听到了十分在意的细节,便紧跟着追问。
“韩秀芝就跑了,然后婆婆到了——”
“你婆婆杨翠花,没有见到韩秀芝在场么?”师爷打断李彩云的话接着问道。
李彩云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回答道,“不——不知道——应该,可能,是没有吧。”
“没有,我压根儿就没碰到杨翠花,我若是碰到她,她还不挠烂我的脸?她就是个母夜叉。”韩秀芝突然上前一步的说道。
师爷看着那韩秀芝长相确实妖娆勾人,并且那韩秀芝也极其会打扮自己,不过,师爷是在大地方见过世面的,在他的眼里,韩秀芝这样的女人,跟县里怡红院的姑娘没什么大的差别,只不过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的男人见识少,才会被迷的心迷鬼窍。
杨翠花虽然被嘟着嘴捆着胳膊,可是听到韩秀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杨翠花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她疯了一样的朝着身边的苗大牙撞过去。
苗大牙就那么死气沉沉的站在那里,像一截木头桩子,杨翠花在发了一顿狠之后,便瞪着那双三角眼,满眼的恼羞成怒的朝着韩秀芝撞过去。
然而,压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杨翠花,并且只用朴刀的刀鞘一戳,杨翠花就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了。
韩秀芝做出了惊慌状,然后一脸惊恐的发嗲说道,“哎呀,大老爷你可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没干什么昧良心的事,那天明明就是那苗根福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抗衡,我是无奈之下,被迫到了高粱地里,后来那苗根福就马上风死了。”
师爷见韩秀芝还要说下去,便伸手做出了制止的手势,再次的在知县大人耳边低语。
此时此刻,祠堂里里外外已然是水泄不通了,上水村的村民们几乎全部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杨玉红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婆婆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便再次的跪着前行三尺,磕头说道,“大老爷,老三媳妇儿自从嫁到了苗家,那绝对是勤快老实忠厚孝道的好女人。”
第354章判决如下
“行了,你待会儿再说!”师爷厉声说道。
这时候,汤逸晨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在竹椅上,面无表情的看向李彩云,“你跟着到了高粱地,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从实招来。”
李彩云颤抖的跪趴在地上,声音也颤抖了,“回——回大老爷的话,我就听到老三媳妇儿叫老三的名字,没——没——他们没打架——韩秀芝——是我公爹让韩秀芝赶紧走的——后来婆婆到了,后来——”
李彩云急忙的吞口水,她那喘息的样子,似乎瞬间就会窒息而亡一般,灰头土脸,眼光惊恐到了极致。
“后来就是婆婆骂着老三媳妇儿,往雀画河拖——后来——后来公爹上前帮忙,再后来我就听到了扑通的一声。”李彩云终于算是说完了。
汤逸晨听到这里的时候,扭脸看向了师爷,两人对视之后,便又各自的恢复了各自的表情。
“是什么扑通一声?”师爷追问道。
“掉水里——掉雀画河里。”李彩云低着头趴在地上的回答道。
祠堂里安静的有些让人窒息。
祠堂外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然而,即便是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刻,洛梦依旧是一语不发,就那么面色平静,身体放松的站在那里,好像是四周的那些人和那些事,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事情进展到了目前的地步,汤逸晨似乎已经明白了去年的那件看起来很迷离的沉塘案件,已然真相大白了。
就在这时候,周围的村民们说话的声音也愈发的大了。
“他们家老三媳妇儿人好呢,平时没少帮村里人。”
“就是就是,以前的时候,经常帮我这个老太婆背柴禾,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说要沉塘。”
“是啊,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都不让在村里住着了,孤儿寡母的跑到望月坡那荒僻的地方住,着实可怜啊。”
“唉,这杨翠花确实不像话,这仨儿媳妇儿没少被她收拾。”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整个祠堂好像顷刻之间就热闹起来了。
洛梦的内心苦笑一下,以前她被沉塘的时候,村里怎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她不敢奢望批评这些人见风使舵,只恨不是每个人的眼睛都能看到事实罢了。
师爷再次的凑到了汤逸晨的跟前,低语了好一番。
汤逸晨轻轻的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听着师爷的建议。
洛梦只淡淡的看了看那汤逸晨的神色,也就半年多的光景,今日的汤逸晨似乎跟去年洛梦初见他的时候,这位知县大人变化特别的大。
虽然直线大热依旧是英俊潇洒,威风凛凛,一股刚正不阿的气息跃然脸上,可是,洛梦总觉得,那股刚正不阿的气质,在以前的时候,是从里到外的,而现如今,也不过就是覆盖在身体上罢了,至于骨子里,知县大人怀着的则是另外一种气息了。
“安静一下。”汤逸晨在和师爷商量完了之后,拿起了木桌上的沉重木板,用力的瞧了瞧木桌。
很快,四周便安静下来。
“有关苗根福高粱地猝死一案,本官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