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若烧没了,她如何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死活不要紧,重要的是尹芳华这个人。
看着眼前被扑灭了后的院子,漆黑的断壁残垣,还冒着热烟,孙氏吩咐道:“将尹姨娘找出来。”
“是……”回应的人看了眼面目全非的院子,咽了咽口水。
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已经不可能活着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何种模样呢!
想想都瘆得慌。
天色大亮后,孙氏等到了消息,看着地上白布盖着的人,她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打开!”
“娘娘,有辱双目。”身边的嬷嬷劝道。
孙氏并不在意,她亲眼看看尹芳华才能安心。
白布被揭开,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人露在眼前,身上尽是焦黑的痕迹,只那衣裳约摸可辨认得出身份。
孙氏只看了一眼便很快地将头转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以及模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抬走,赶快……”她疾步离开,忍不住犯恶心。
嬷嬷立即命人准备清茶,伺候她用下,好一会儿才使她缓过劲儿来。
闻着帕子上的兰香,孙氏道:“可查出为何会走水了?”
嬷嬷在一旁点头,“回娘娘,火是从院子里头烧起来,咱们的人还未有机会动手。”
“也就是说,她是自焚了?”
“这个,倒也有可能,院子里头伺候的那几个人也都未能幸免。”
孙氏想道:“这几日那院子里有什么人出入?”
“并无。”嬷嬷说道,她一直派人盯着,得来的消息也再三确认过,并无异常之处。
听她这么说,孙氏眯了眯眼睛,“是么!”
一院子的人都烧死了,是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了还是旁的缘由?
以她对尹芳华的了解来看,自己这个表妹可不像一般人那么简单。
但是,不管怎么说,尹氏自焚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件事是压不住了。
由此看来,倒是像她的手笔,死了也要留给她一个烂摊子。
想到这里,孙氏看向嬷嬷,“去下帖子,将尹氏的尸体交给她们。”
嬷嬷躬身:“奴婢遵命!”
别庄内,陆苒珺听着老五的禀报并不觉得惊讶。狡兔三窟,尹芳华这种人绝不可能如此认命,也就是说,这些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
“之前她在明,只要盯紧了她也不会有多大事,如今她在暗,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能让她展开身手了。”
老五看了眼坐在亭子里一脸悠闲地喂着鱼的人,道:“四姑娘可要将她挖出来,虽说麻烦点,不过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
“自然是要的,不过她也不会轻易被我抓住,看来,往后有的忙了。”
老五看着她一脸淡然的模样,还真是说的轻巧。
这些日子以来,光他解决的暗杀都已经有两批了。
他可以预见,往后又会是那种血腥的日子。
老五离去后,陆苒珺放下鱼食,接过东篱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你也在担心么?”
东篱微顿,道:“小姐要不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二皇子妃吧,知晓她没死,二皇子妃应当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你错了,对于二皇子妃来说,她到底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二皇子的妾室尹氏已经死了。”
东篱皱眉。
“不会再有尹芳华这个人了,这就是二皇子妃想要的。”至于其他的,她也许不会管那么多,毕竟留着尹芳华在,可以牵制她陆苒珺。
“奴婢明白了。”东篱说道:“尹氏用金蝉脱壳的法子来避过宫里的那位,那接下来她要做什么也少了许多束缚。”
说着,她忧心地看着陆苒珺,“小姐,想必躲在暗处的她第一个寻仇的就是您了,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陆苒珺颔首,“你说的不错,是有必要作打算了,不过你说她这会儿会藏在哪儿呢!”
东篱想了想,“京都已没有她靠得住的人了,为避免小姐您发现,奴婢想她该是会混出城外隐藏起来。”
“不,”陆苒珺摇头,“对她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会离开都城,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小姐是说那个孩子么?”
“姑且算一个吧,不过我想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应该是彭希瑞。”
东篱了然地点点头,是了,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对这些事儿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派人盯着彭希瑞就好,以她的性子定然忍不住出现的。”
“是……”
陆苒珺看向天际,天蓝云白,雏鸟高飞,倒是个好天儿。
就是不知道,江南是不是也一样呢!
同样的,裴瑾琰此时也在望着天际,虽是晴天,可却没有太阳,带过的风还能闻到泥水的味道。
老实说,不怎么好闻,至少他不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恭声道:“爷,朝廷第二批赈银已经下来了,老侯爷有交代,让您登记造册回京后呈给皇上。”
裴瑾琰眉头微扬,默了片刻道:“知道了。”
他微微眯眼,将赈银的来路去向都查清么,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祖父自己的意思。
若是前者他就要看着做了,官字两个口,即使是二皇子,也不会拒绝有些好处。到时候账面上就算有那么些,只要不影响大局,也是无碍的。
当然,这是皇帝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若是他祖父的意思,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以江南官员这个泥潭子,账册只怕会成为一把利刀,随时斩下他们的头颅。
而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叹了口气,这一路是注定不能安安稳稳了。
第246章 逼迫
京都内,彭希瑞与对面之人相对而坐,淡淡地品着茶楼里最上等的红叶。
云雾袅袅,茶香醇厚。
“彭兄似乎不怎么上心?”对面的人说道,眸子盯着他,带着些尖锐。
彭希瑞面色淡然,不在意地转动着手中杯子,“那是你们陆家的事,与我何干。”
没错,此时与他对坐的正是陆延舒,见他如此,陆延舒有些不满,“陆家长房嫡子若是真的与黄家结亲,岂不是又增了一大助力,既然这助力不能为殿下所用,干脆就毁了不是更好?”
闻言,彭希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陆二公子,殿下的心思还是莫要随意揣测的好,陆家暂时动不得,这事儿你该知晓。”
“哼,动不得?殿下就是心软,陆家那几个是不会投靠殿下的。”
“此事就不是我等该过问的了。”
陆延舒朝着他看去,面带讽刺,“你还想着能够劝服我那三叔么,告诉你,别做无用之功了。与其劝服他,不若劝服陆苒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