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琰才道:“祖父,我有事儿同您说。”
坐在床上的人披着衣裳起来,去了炕上坐下,不耐烦道:“什么事儿说吧!”
裴瑾琰也跟了过去,将陆苒珺的那番话说了出来,却并未提起出自她的口。
“孙儿觉得,这消息应该是不假。”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抄了云洲知府?”老侯爷抓了抓跟稻草一般凌乱的花白头发。
“国库空虚,既然是贪官,抄了也无妨不是?”而且还能填充国库,减了吏部压力,要知道,每年军饷,赈灾什么的都要花不少钱。
“这消息是哪儿来的?”老侯爷瞥了他一眼,见他身上衣衫整洁,挑眉道:“你今晚出去了?”
裴瑾琰没有否认,知道他不说他回头也能问出来,便道:“陆家给的消息,您觉得可信不。”
老侯爷没有说话,兀自捋着胡子沉思着。
片刻后,他道:“若是陆家给的消息,那大概就是陆侍郎了。”
对于陆镇元的人品,他觉得还是可以的,是以,也就没问太多。
其实,这真的是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你何时与陆家走得这般近了?”老侯爷奇怪地看着他。
裴瑾琰含糊道:“也就前段日子而已……”
见他如此,老侯爷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又在炕上坐了会儿,这才打着哈欠去歇下。
陆家,陆苒珺看着面前的灵芝,喜悦之色丝毫不掩。
“先放在这儿,明儿个你拿去交给陌颜姑娘,让她给东篱用。”她对南悠说道。
“小姐,这是小侯爷给您的?”她惊讶。
陆苒珺点头,“回头你看看咱们还有多少钱,将银钱补给他就是。”
想来想去,还是这样比较妥当,银货两讫。
南悠立即应诺。
翌日,陆苒珺看着面前的账册,有些头疼。
她最近花的钱太多了,竟然……手头有些紧了。
庄子上的收成一时又还未下来,至少这段时日她是得紧着过了。
南悠在她身边撅了撅嘴,“小姐,奴婢平日里的奉银都存着呢,能,能抵一阵子。”
至于给小侯爷的,就恕她无能为力了。
陆苒珺抚额,摆了摆手,“你那点银子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想了一天,她决定还是去鸿澜院拿吧!
戚氏见她过来,连忙拉着她坐下,这些日子她瘦了不少,之前看她只能卧在床上,心疼又怜惜。
“你身子都好了吗,怎么不多休养些日子?”
“劳母亲挂念,都好了,只是整日里躺在床上觉得厌了,这便出来走走。”
戚氏点点头,同她说起话来,看出来她来是有事儿的,戚氏便问了句。
陆苒珺只说要去书房,戚氏自然不会拦着她。
到了书房里,陆镇元正好不在,陆苒珺便熟门熟路地去书案后打开暗格,里头放着一个红木匣子,她打开,抽了几张银票放进荷包里,忍不住有些脸红。
来她父亲这儿拿钱已经有好几年不曾有了,没想到如今又退回去了。
正想将匣子放回原处,她目光一扫,便瞧见案上搁着的没写完的折子。
原来,她父亲正打算参刑部侍郎,是因为她吗?
门被打开,两人都吓了一跳,陆苒珺下意识地将折子背在身后,“父、父亲……您回来了?”
南悠连忙行了一礼,退到一旁。
陆镇元奇怪地看着她,“之前去你祖母那儿了,怎么,拿了什么东西?”
陆苒珺将折子放下来,“我就是随便看看。”
陆镇元笑了笑,走过去,瞧见书案上放着的匣子,挑了挑眉笑道:“又来偷钱了?”
陆苒珺脸色微红,“就拿了五百两,回头等庄子上收成出来了,再还您就是。”
陆镇元笑了笑,自己又抽了几张给她,“这些日子你院子里的用度大,拿去吧!”
陆苒珺没有客气,笑眯眯地接了过来,一块儿塞进了荷包里。她看着方才拿着的折子,道:“父亲,您准备参刑部侍郎吗?”
第115章 威胁
这本不是她该过问的东西,可她既然问了,陆镇元也没打算瞒着她。
点点头道:“正在准备,也免得他们家太过猖狂。”
陆苒珺知道若是他参谁,想必有一定的影响力,可是,参了之后呢?
“二皇子睚眦必报,父亲参了他的人,想必他也不会让父亲好过的。”
陆镇元倒是稀奇,“这些都是你祖母告诉你的?”
“嗯,”陆苒珺很容易地把这事儿推到了老夫人身上,“父亲若是因为女儿的事,大可不必如此。”
“哦?怎么说?”他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过了折子。
“女儿家的事,自然还是女儿家来解决的好。父亲在朝为官,只怕盯着的人也不少,何必为了这些事,打破了您的规律。”
陆镇元看向她,笑了笑,捏着她的脸颊道:“你知道的还挺多,那你说说看,准备怎么解决这事儿?”
“女儿自有法子,您公务繁忙,还是多关注朝堂的事儿吧!”
虽然不大信她,不过既然她开口了,总该让她试试才是。
因此,他将那未写完的折子压下,放了起来。
陆苒珺也放心了些。
离开鸿澜院,她回到自己屋里看了下荷包,竟然发现足足有一千两。
她起初拿了五百两,后来陆镇元又给她拿了五百两,如此,她总算舒了口气。
南悠眼睛冒光,笑道:“小姐,咱们又有银子啦?”
“嗯,”她将其中五百两装了起来,想了想,又抽了三张塞进去,道:“你将这个递给老五,让他给他家主子送去。”
南悠咽了咽口水,“这么多?”
陆苒珺没理会她,直接塞到她的手里,打发她去了。
后厢里,药味儿弥漫,整个屋子都被熏染了,久久不散。
陆苒珺过来时,东篱正醒着,幽幽地看着帐顶青色的花纹。
听到小丫鬟请安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小姐?”
“你别乱动,这伤可是在头侧。”她说道,几步来到床边坐下。
东篱眼含热泪,“奴婢省得的,这伤已经结痂,没多大事儿。”
“我是小姐,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她不满道,目光在她头上看了看,的确恢复得不错。
东篱眨了眨眼睛,“听说小姐送了支五百年份的灵芝,那东西太贵重了,奴婢身份卑贱,用不得,您还是拿回去吧!”
陆苒珺微愣,“你没吃?”
东篱嗯了声,陆苒珺有些生气,她让欢言去将陌颜姑娘叫来。
“是奴婢不想吃,您平日里赏的药材已经很好了,那支灵芝奴婢实在用不了,陌颜姑娘说过,这伤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