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转身看了眼侧间的方向,须臾,转身离去。
陆镇元守在陆苒珺身边,看她苍白的面容,额头冷汗直冒,心痛不已。
“去打点儿水来。”他吩咐道,东篱见此,只好自己亲自出去,顺便唤两个丫鬟过来帮忙。
屋里,陆苒珺躺在炕上,眼前有些模糊。
似是又躺在了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四周都是腐败的味道,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她盼望着能有一丝不属于这儿的气息。
老天不负,她盼到了,却是她生命的终止。
可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眷恋,眷恋着那抹气息。
耳边似是有些嘈杂的声音,她已经听不到了。
再次醒来,已是灯火昏暗,虫声透窗之时。
“小姐,您醒了?”东篱连忙握住她的手,双眼红红。
后头,南悠与欢言也围了过来,皆松了口气。
陆苒珺转动眸子,看了看周围,还好,不是那个刑房。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有些嘶哑,见此,欢言连忙去倒了茶来。
扶着她坐起,南悠拿了大引枕垫在了她身后。
“回小姐,两个时辰了。”东篱说道:“三爷见着您昏过去,将外院守着书房的仆从都杖责了一遍,说要撵出去。”
陆苒珺微微一顿,叹了口气,“是我不好,那些人受牵连了。”
接过茶水喝下,总算舒服了许多。
“苒苒?”陆镇元的声音传来,疾步走了过来,东篱几人见此,让开身子。
陆苒珺微笑,“父亲,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陆镇元见着她面色好了许多,放下心来,在锦杌上坐了下来,“天气这样热,你往后没事就不要乱跑,要么待在你祖母那儿,要么就回屋里来。像今儿个,去了外书房为何不要人服侍,连个冰盆也不要,难怪中了署气。”
陆苒珺看了眼东篱,眨了眨眼,道:“是女儿错了,您别生气,我也是想给您一个惊喜罢了,谁让您这些日子陪我们用饭的时候都少了。”
陆镇元一噎,有些愧疚起来,女儿喜欢粘着自己,这个他是知道的。
揉了揉她的发顶,他道:“近日吏部考察,事儿有些多,等过了这段时间,父亲带你出去转转。”
温和的声音亦如从前,耐心十足。
陆苒珺不过是借口罢了,哪里真的需要他陪着。
“父亲您只管忙着公务就好,女儿以后不会了。”
听她这么说,陆镇元心中更是难受,“傻瓜,饿不饿,可要吃什么?”
陆苒珺点头,道:“想吃酱瓜小菜,还有糯米粥。”
陆镇元立即吩咐下去。
想着外院的仆从,陆苒珺又道:“父亲,外书房的仆从就算了吧,您打也打了,再把人撵出去也不好。”
陆镇元挑眉,淡淡道:“主子出了事,就是他们失职,已经便宜了他们。”
“父亲,不过是小事,您打了人,还要撵出去,往后让我如何面对府中的下人,岂不是这娇蛮的名声就要传出去了?”她嘀咕道:“我可不想跟五妹一样。”
陆镇元听她这么说,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没再追究。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又过了一会儿,吃食才端过来。
陆镇元一直未用饭,正好与她一块儿用了。
见着时辰不早,他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陆苒珺松了口气,摸了摸怀里,“东西呢?”
东篱挥退了其他人,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来,“奴婢给您换衣服时怕被人发现,就藏起来了。”
“你做的好,”陆苒珺松了口气,“是谁说我中了暑气?”
东篱听听她问起,掩唇笑道:“是钟大夫与她闺女。”
“她们来了?”
“府中女眷一向请的她。”东篱说道。
陆苒珺笑了笑,想起那个叫陌颜的姑娘,突然道:“改日咱们过去谢谢人家。”
东篱转了转眸子,“小姐,三爷今儿个吩咐了,除了老夫人那儿和咱们院子,不准去其他地方。”
陆苒珺一阵头疼。
索性也不再说,打来了纸张,一个一个地看着上头的名字,抿了抿唇。
这上头的人,该是这次会升迁的人吧,似乎与她记忆中差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这些人……
“准备笔墨。”她突然吩咐道。
东篱闻言,立即亲自准备起来。
将名单挑了几个人腾在一张小纸张上,她吩咐道:“立即派人送到小侯爷手中。”
东篱惊愕,“小姐,现在吗?”
“嗯,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他们有人相互接应的。”
东篱松了口气。
当夜,裴瑾琰接到了她送来的东西,震惊之余也有丝莫名的欣喜。
他看着纸张上最后一句话,微微翘起了嘴角,淡淡道:“用彭希瑞一人换这个消息,便如你所愿!”
【可能晚上空调吹多了,头有点疼,精神不济了~~o(amp;amp;gt;_amp;amp;lt;)o~~】
第97章 夜出
翌日,陆苒珺因着“病”了,老夫人不仅免了她的功课,还派李嬷嬷带了些补品过来,让她好生歇几日。
正好她也没其他的心思,便应了。
正房里头,陆婉清带了绿豆汤来正亲自给她盛着。
“你身子不好,我没加冰,不过放了冰糖,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她将一小碗绿豆汤推到她面前,颇为显摆。
陆苒珺拿起银勺尝了口,“味道不错,比大厨房送来的好吃多了。”
“真的啊?”陆婉清弯起眉眼,“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陆苒珺微笑,很给面子地喝了两碗。
“对了,我听说昨儿个彭状元来咱们府里了,你,见着他了没有?”陆婉清戳着手指,见她顿住,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你们……”
“见着了,”她抬眸道:“比相貌不如裴小侯爷,比气质不如父亲一半。”
“啊?”陆婉清愣住,眨了眨眼睛,想着他的模样。
见此,陆苒珺吩咐东篱去拿笔墨来,对她道:“我可以画给你看。”
陆婉清想了想,没有拒绝,毕竟是心里惦记了这么久的人,她不看看实在心痒难耐。
陆苒珺弯着嘴角,将彭希瑞的模样八九不离十地画了出来。
陆婉清拿起画端详了一番。
要说画中的人的确是一番俊逸的模样,可,就是感觉缺了点儿什么。
这样的人物,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搁下画,陆婉清说道:“这样的相貌与才学已是难得了,妹妹若是有心便趁早定下来吧!”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陆苒珺将画递给东篱,“拿去烧了,免得叫人知晓我在偷画男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