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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氏忙道:“媳妇儿不是这个意思,媳妇儿只是……”

    “母亲何必动怒,媳妇儿不懂事,儿子来教训就好,您歇着。”陆英走进来,脸上一派温润地行了一礼,随即对着地上的曲氏道:“不识抬举,还不带着这个丢人现眼得东西滚回去,还打算让人送你不成?”

    曲氏忽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溢满晶莹,陆英见此,又使了个眼色,这才让她低下头去。

    “媳妇儿知错,自罚面壁思过,请母亲息怒!”说完,她拉起陆茗就走。

    陆英松了口气,转身揖道:“儿子给母亲赔不是了,曲氏她虽不知分寸了些,可看在她嫁入陆家这么些年,育了一双儿女的份儿上,还请饶过她这一回,还有大嫂,弟弟这厢给您赔不是了。”

    他对着大夫人又是一揖。

    大夫人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弟妹性子我也清楚,你也不必介怀。”

    “多谢大嫂。”陆英忙道了谢,再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母亲!”

    周氏淡淡地看着他,“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那闺女该好生教导了,别往后嫁了人,给我陆家姑娘抹黑。”

    陆英连忙应诺,“是,儿子谨遵母亲之命!”

    “你身为陆家人,该知晓什么人能结交,什么人不能结交,这点,不必我再提醒你吧!”

    陆英猛然一怔,快速地低下头道:“是,儿子明白!”

    见此,陆苒珺眯了眯眸子,若是她方才没看错,自己这个二伯父的手似乎颤了颤?

    陆英退下,大夫人又与周氏说了会儿话,安排些事后,她也带了陆婉清退下。

    “今儿个你去见了谁?”老夫人端起茶碗问道,让得陆苒珺心中一突。

    但凭几句话便能猜到实情,陆苒珺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祖母。

    她没有隐瞒,将彭希瑞的事说了遍,却是淡化了裴瑾琰的存在,更没有提及太子。

    老夫人搁下茶碗,招了招手,陆苒珺低头,想着,过去在她腿边跪下。

    第68章 怀疑

    见此,老夫人挑起她的下巴,道:“你是个聪慧的,该明白我对你的用心!”

    陆苒珺长睫微颤,低声应了,“是,祖母!”

    老夫人点头,松开了手,径自说道:“今儿个宴上都遇着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你细细说与我听听。”

    陆苒珺应下,一旁的丫鬟已经得了眼色,搬来锦杌扶着她坐下。

    待到她说完,老夫人思索了一番,才道:“内宅与朝堂素来密不可分,何人与何人的关系,这从外看不出来,从内就能一目了然。”

    陆苒珺仔细地听着。

    “前去赴宴的姑娘大多都有目的,若我猜的不错,永昌伯府该与那林家结亲了。”

    “林家?”陆苒珺蹙眉,“林家不是与……皇后一族有些瓜葛么?”

    “可你不是说,林家的姑娘素来与镇国公府等人交好么,与皇后一派的人倒是没多大往来。”

    陆苒珺不解,“祖母,那这永昌伯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向皇后靠拢了,还是仍旧同我们陆家一样?”

    “靠拢?”老夫人嗤笑,摇摇头道:“永昌伯这是想双赢呢!”

    她的意思陆苒珺很快就明白了,永昌伯与林家结亲,若是皇帝驾崩,太子继位,那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是二皇子继位,这祸也轮不到他头上,毕竟,他是保皇一派,谁是皇帝就听谁的。

    这么想来,前世好似的确如此,永昌伯府虽无大功,却也没有过失。

    当真是双赢!

    不过,令她惊讶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老夫人。

    以她的这般眼力与手腕,前世,竟会落得那个凄凉下场,不用想,定然有二房一份。

    若是这般,那她身边之人还可信么?

    这么想着,陆苒珺扫了眼屋子里头的人,无论是李嬷嬷,还是两个大丫鬟,都是周氏一手栽培的人。

    若是她们之中有人背叛,还真是防不胜防。

    就是不知,这几个人当中究竟谁会那么做了。

    “在想什么?”老夫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陆苒珺立即收回神思,恭敬道:“孙女在想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就直说。”

    “是,”陆苒珺吐了口气,道:“其实,上元节那日,我在街上便见过彭状元了,那时候似乎有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将他请走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瞧错了去。”

    闻言,老夫人眯了眯眸子,“你所言属实?”

    “孙女不敢隐瞒!”

    “彭状元,”老夫人咀嚼着这几个字,道:“他这些日子与你父亲走得近些,就是不知是哪方的人了。”

    陆苒珺动了动唇,她本想再说两句,可想了想又忍下了。

    这个时候,她若是说多了,只怕也会引起怀疑。

    既然这根刺已经埋下,彭希瑞要想陆家再接纳他,必然就会难上许多。

    精明如周氏,既已知晓他有问题,定会多加防范。

    从荣辉堂出来,陆苒珺松了口气,觉得身心轻快了许多。

    一回到房里,她便让人重新梳洗,将那发带销毁了。

    “拿十两银钱让人送到安远侯府,就说……赎回本物。”陆苒珺坐在炕上吩咐道。

    东篱应诺,随即下去准备。

    “彭希瑞那儿可有什么动静?”闻言,南悠上前来,回道:“除了常与三爷一同去茶楼外,并无其他异样。”

    “还是探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三爷所在的包间乃是特定,周围亦是如此,并非给足银钱就能定下的。”

    陆苒珺抚额,她这个父亲,也真是……

    “罢了,此事暂且放下,你另外派人再盯着二伯父。”

    南悠差点儿没站稳,“小,小姐……”

    “怎么?”陆苒珺眉眼微抬,南悠立即摇头,“没事儿,奴婢只是怕人手不够。”

    “不够就再去庄子上挑几个。”反正往后要用人的地方只多不少。

    想到这里,她觉得也有必要培养一些人,这样在外头行事也能便宜些。

    日头渐落,东篱接到了外头的消息,心中揣揣地来到陆苒珺跟前,道:“小姐,裴小侯爷他……”

    闻言,陆苒珺从书中抬起头来,“他怎么了?”

    “坠子没带回来,只带回了这个。”她将怀中的字条递上。

    陆苒珺放下书,接了过来。

    上头写着行字:若想取回原物,明日巳时一刻饮香楼见,过时不侯!

    陆苒珺气笑了,她看着手中的字条,字迹苍劲有力,又有几分飘逸洒脱,倒是写的一手好字,可惜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深吸了口气,她扔给东篱,后者塞进了香炉里。

    “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了。”东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