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余看着对面墙上的医学小知识,语气冷淡:“程欢,注意你的态度。
程欢手一颤,一股刺痛从针眼传到血管,她掀起眼皮看向乐余,只见乐余挺直着背, 脖颈修长,目光不在别处,只在对面的墙上,看上去根本就没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放在心_上。
也许这就是差别。
程欢眼底划过卑懦, 她垂下眼,哑声说道:“高茵茵说得没有错,我是勾引了聂畅。 可是..."她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停了一顿,“可是如果聂畅立场够坚定, 我也不会得逞。
乐余嗤笑, 直言不讳:“这种事,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程欢,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维护你?是你没错吗?不,你错到离谱,让我对你失望透顶。
“我今天维护你,是因为当时是在学校,而你刚好是我的学生,我必须要对你负责罢了。
“先不说你勾引聂畅这件事,就拿高茵茵是给你工作的人来说, 你是觉得船好上就能跳吗?不怕沉船?恩将仇报这四个字,你不可能没听过吧?”
乐余对程欢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明明前途大好, 却要走歪路,今天高茵茵能闹到学校来, 明天就能让程欢彻底离开学校,到那时候她就是想帮也帮不了,愚蠢至极!
乐余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火燎的铁钳,精准无比地烫伤了程欢的每一块皮肤一一她从没想过乐余翻起脸来会是这样的尖酸无情。
她不想再听下去,把头埋得更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老师,我只是不想再面对这样的生活了。”
乐余差点被气笑:“所以目前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
空气安静了片刻,程欢终于承认:“因为聂畅能帮我摆脱彭伟。
“什么意思?
程欢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鞋尖,那儿脏得恶心,和她的心情一模一样。她压着想吐的冲动, 说:“你之前告诉过我, 报警和离婚是最有用的方法。是, 我承认,这确实有用。可是老师,你怎么就没想过这些方法在我的家庭是行不通的呢?
“我妈什么都不会,她只会靠男人活着,以前是,现在也是。彭伟有钱养她, 而我没能力供她生活,她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连我妈都不站在我这边,我还谈什么离婚?谈什么报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只要和聂畅,上床,就可以让彭伟失去工作,就可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么厚的封口费...你告诉我,我凭什么不要?
程欢说得越激动,乐余的心就越凉:“我说过我会帮你!
“呵,这种表面功夫我们就别做了好吗?”程欢始终低着头,不肯和乐余对视,“老师,人的关系还是分亲疏的,就像你男朋友会竭尽所能的帮你,而你帮我却只能点到为止一样。说白了,你根本就没想要帮我,只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
这番话的背后,让乐余对程欢的失望变成了一个不停滚动的雪球,雪球越积越多,越滚越大,直接把乐余给撞得晕头转向。
“这么说,你是觉得我不帮在先,你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程欢咬牙....是。
最后一缕火苗被扑灭,乐余彻底心寒。她站起身,说:“程欢,如果帮助一个人是要替这个人把所有麻烦都包揽下来,那不是帮,是还债。
“你嘴上说想摆脱你继父,心里却不肯放弃他这条经济来源;你觉得离婚报警这条路行不通,不过是怕得不偿失而已。
“聂畅帮你,是因为你们在交易,你们有借有还。但我帮你,你又给了我什么呢?凡事要讲究公平,我是你的老师,但不是软柿子,能让你随便地捏。
“程欢,我不欠你的。”
像是人在钟里,钟外有人在敲钟,程欢耳朵一阵嗡鸣,她的身体仿佛结了冰,哪怕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医院这边的钱我已经结了,这是我帮你的最后一次。”乐余不想再等她的回应,“后面的路,你自己走吧,我不会再管了。”
这句话就像是判了程欢死刑,她兀地笑出声,眼泪却不争气地砸在了地面:“其实我应该庆幸,今天打我的人不是老师你。”
乐余顿住,“你说什么?”
程欢缓缓抬头,眼睛很红,脸上笑容未退,嘴边的豁口像黑洞。
她说:“老师还是打电话问问你的男朋友吧。”
第五十九章 无辜 649631752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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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无辜 < 五年之痒 ( 茶茶好萌 )第五十九章 无辜
从程欢出事,到送她来医院,乐余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手机。等她有空拿出手机,里面已经躺了二十几通未接电话和十来条短信,皆来自霍询。最后一条短信,霍询说,他知道出什么事了,让乐余处理完了给他回信息。
也是, 对霍询来说,他想知道北淮高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一通电话的功夫。
乐余却过了很久才回复:“今天好累,先睡了,明天再说。
霍询回了晚安,她没回。不仅没回,她也没有如短信所说的那样睡下,而是在医院大厅坐着,发了一整夜的呆。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乐余盯着自己的手愣神,即使知道程欢是在挑拨离间,即使心里无比相信霍询,但那两句话在嘴里反反复复咀嚼太多次,到底让她产生了疲倦。
霍询为什么会和程欢有瓜葛呢?就这么想着,想得头都痛了,没办法,面对霍询,她很难保持冷静客观的态度。
不过头痛归头痛,乐余还从没想过要拿这个去怀疑霍询或是打电话去质问霍询。准确来说,是她不打算通过手机这个媒介去解决问题。在看不到对方的脸的情况下,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信任危机,比如口不择言..乐余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破坏她和霍询当下的这份平衡。
而对于程欢, 她则是彻底选择‘了放弃。
外头天色渐渐明亮,乐余走出大厅,停在台阶_上抬头看。凌晨四点的天空的蓝很纯粹,是掺了白云的海,空气清新得就像被冻硬了的薄荷糖,含在嘴里,清凉又醒神。
该回家了。
是回望山豪苑,不是回杏桥小区一-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乐余是不会回杏桥小区住的,她嫌隔应。
时间点特殊,乐余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车, 加上冬天天亮得很快,她下车时,天边早已漫上了鱼肚白。
一整夜没睡,紧绷的神经在看到熟悉的建筑物后逐渐松懈下来。乐余打了一个哈欠,生理盐水模糊了视线,她随意扫过一边,发现在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好眼熟。
她叫那个人:“陆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