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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着发散性思维,很快联想到了更多的麻烦:“你立刻投入事业的话……婴儿每天都要吃奶,你还得喂奶啊。怎么办,早晨挤奶到瓶子里,放冰箱冷藏吗?”

    姜锦年脸颊涨红,好一会儿才开口:“到时候再说吧。”

    她戴上一双精巧的蕾丝手套:“几个月前,我想为孩子做牺牲,完全脱离工作。但我现在反悔了。全球的金融市场每年都在变化,波动率越来越高,投资组合越来越复杂。我离开市场的时间越久,付出的成本就越大,我还是要坚持我的职责。不过,我会尽力平衡家庭和事业。”

    姜锦年挑起窗帘的边缘,望向一片绿意萌生的草坪。灌木丛郁郁葱葱,黯淡树荫垂落在地面,照拂着一排又一排的豪华轿车。而她喃喃自语:“你看,他的朋友们都是这样的,我不能差得太远。”

    许星辰一知半解道:“对。”

    婚礼即将正式开始,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星辰站了起来,略显几分羞赧道:“我前几天还想,我要坐地铁来郊区,给你当伴娘,看你结婚。结果傅承林的助理发消息,说今早派车来接我。”她双手搓着裙子,回忆道:“哦,你跟我讲过,你的婚礼有两个伴娘,我是一个,还有一个叫什么?杜兰薇是吗?”

    “她主动要求的,”姜锦年道,“她是傅承林的继母的女儿。”

    许星辰皱起双眉:“有钱人家里的关系还真复杂啊。”她谨慎地打听秘闻:“杜兰薇是傅承林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姜锦年轻笑:“好像是异父异母的妹妹。”

    许星辰敏锐道:“你婚后还是不要和她多来往了吧,有点小危险呢。杜兰薇和你又不熟,完全比不上你和我这种姐妹之情,她为啥要做你的伴娘?她是不是对新郎有一点点小心思?”她说得姜锦年笑意更深。但姜锦年无论暗地里如何腹诽,表面上只评价了一句:“杜兰薇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券商的推销员,最近好像职位升迁了。”

    自从姜锦年搬到了傅承林家里,宅居的许星辰日子过得无聊。许星辰没找到合心合意的室友,倒是认识了一大把可爱的网友。她经常把时间花在豆瓣、天涯等社区,围观各类纠纷的帖子,自封了一个“鉴婊达人”的称号。

    今天,她给自己设定任务——仔细观察一下杜兰薇。

    出乎她意料的是,杜兰薇非常友善亲切。

    婚礼流程从简,宾客仍然满堂。小孩子们在走廊边跑来跑去,撞到了杜兰薇的膝盖。她还弯腰扶稳那个孩子,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走路要小心。”

    许星辰与她搭话:“你是杜兰薇吗?”

    杜兰薇发现她穿着一套相似的伴娘服,便和她握手:“你一定是许星辰。”

    许星辰介绍道:“我是姜锦年的闺蜜。”

    杜兰薇道:“我也是姜锦年的朋友,做期货市场的。你呢?”

    许星辰道:“我是会计。”

    杜兰薇晃了晃酒杯:“我数过一圈,今天这场婚礼上,银行、券商、基金、保险和投资行业的伙伴们都来了呢。傅承林和姜锦年送给客人们的伴手礼是香水和玫瑰饼干,我先领了一份,能从包装盒上闻见甜蜜的味道。”她颊生红晕,似有醉意。

    她还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许星辰小姐,你和我好像是同一种人。我们永远不会有爱情……”

    许星辰疑惑道:“大姐,你喝了几杯酒?”

    杜兰薇也不回答。她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许星辰总担心杜兰薇会突然撒酒疯,砸场子,破坏姜锦年的婚礼。事实证明许星辰想多了,杜兰薇哪怕醉酒也有分寸。她扮演了一位细致体贴的伴娘,始终垂眸敛眉,陪伴在姜锦年身边,甚至没看一眼傅承林。

    傅承林今天穿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分外英俊潇洒。虽说他这样的着装打扮,和平常相比,差别并不是很大,但他永远是引人瞩目的。他在灯光聚焦时,郑重给姜锦年戴上婚戒,她的手指在他掌中微微颤抖,于是他不等司仪说什么,低头在众人面前和她接吻。

    亲朋好友都在宴席中欢笑。

    姜锦年屏住呼吸,像是尝到了初恋的滋味。

    她一瞬间想和他说很多话,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终于能倾诉千言万语。她无法自控地热泪盈眶,双目盈着水光,定定将他望着,最后她笑着说:“这下,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了。”

    他说:“这不是很好么?”

    她点头:“是啊。”

    仪式结束后,婚礼进入尾声。

    姜锦年家的亲戚们较为拘谨,只有姜锦年的父亲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姜父找到了亲家公,连声敬酒,还问他:“亲家母今天没来吗?”

    傅承林的父亲顿时尴尬。因为傅承林提前打过了招呼:他只邀请了亲生父母参加婚礼。往后,他不会再和继母打交道,凡是继母在场的饭局,他不会出席。

    父亲还问儿子:“你跟她闹僵了?”

    傅承林却回答:“谈不上闹僵。她针对姜锦年,我撞见了两三次。您要护着老婆,我也得护着老婆,做男人不能窝囊。”

    父亲哑口无言。

    婚礼上,他没怎么说话。

    姜父暂未得到回应,便不再发出疑问。他朝着姜锦年和傅承林走过去,又见到一位满头白发的女人。这位老太太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吧。她握着姜锦年的手,关切地说了几句话,姜父听见姜锦年回答一声:“谢谢婆婆。”还在老妇人的面前装出一副乖巧模样,举止十分娴静。姜锦年在她外婆跟前也是这样,她对待女性长辈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她小时候像个白米糕团子,经常被婶婶们轮流抱在怀里,每逢过年,她能拿到最多的压岁钱。

    姜父大胆揣测那位老妇人的身份。

    傅承林和姜锦年离开之后,姜父走过去,与那位老妇人攀谈,还说:“我是新娘子的爸爸,您好。”

    老妇人笑答:“您好,我叫方宛。”她犹豫几秒,才说:“我是新郎的妈妈。”

    姜父当时就震惊了。

    方宛接着夸赞道:“谢谢你们培养了年年这样的好姑娘,聪明有灵气。她和承林认识九年,感情深厚,小夫妻俩今天都很开心。”

    姜父结巴道:“啊,对呀,开心嘛。”

    他退休后,赋闲在家,常看tvb的连续剧。他借用连续剧里的一句话:“一家人嘛,最重要就是齐齐整整。”

    方宛附和了他的话。姜父见她温文尔雅,谈吐非同一般,他心直口快地说:“我要是问得不对啊,您也甭回答我。前几个月,我和年年她妈,都在山云酒店里见过了傅承林的父母,那时候……”

    他还没准确地描述完问题,方宛已经猜出了他的意图。方宛倒也没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