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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很久,她说:“我不能怀孕,身材不能走形,你让我浮肿变胖,就是要了我的命。你是喜欢婴儿,还是喜欢我?”讲到一半,眼底泛起泪水。
傅承林打开床头灯。幽暗灯光中,姜锦年静坐不动,也不朝他看,神情略显迷惘。傅承林揽手抱紧她,应答道:“我只要你。”他用不曾间断的亲吻安抚她。但他私心并不愿意让她吃药,那东西挺伤身,要怪也只能怪他一时精虫上脑。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可他盼着自己与姜锦年血脉融合。
他记得他问过姜锦年,将来要几个孩子?她回答,一个或者两个。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他以为,她的说法是认真考虑的结果。
再往前回忆,她曾经告诉罗菡:计划之外的孩子要打掉。
傅承林背部仍有几滴薄汗,卧室里弥漫着纵情享乐的隐秘气息,难以割舍的缠绵发生在不久之前,而现在,他摸着她的头发,问她:“儿子像我,女儿像你,你也没感觉么?”
她不做声,蜷成一团。
她闷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计划好的?”
傅承林道:“不至于那么下作。”
她没消气:“我不想和你讲话。”
傅承林就真的没再讲一个字。他其实挺怕她说:我不想看见你。那他只能卷起铺盖,去隔壁的客房凑合一晚,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姜锦年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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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锦年照常上班。
昨晚那些事……
她暂时不愿回想。
此时此刻,工作是她的主战场。
她出具了详尽的调查报告,力推一家主营金属钴的工厂,费尽努力,终于说服了陶学义。公司的股票型基金重仓了那家工厂的股票,似乎冥冥之中被注定了一样,两个礼拜之后,那家工厂的股票开始疯狂暴涨,连续几日涨停板。
泉安公司旗下的那几只股票型基金,跟着得道升天,基金净值不断往上窜,陶学义在会上着重表扬了姜锦年,并且正式宣布她升任为本公司的基金经理。
她今年才二十七岁。
旁人赞她:天赋出众,前途无量。
陶学义也开始倚重她。某日,他还把姜锦年叫到办公室里,掩紧了门,问她:“你的操盘能力如何?”
姜锦年谦虚道:“一般。”
陶学义笑说:“你老公是傅承林吧。”
对于这一点,姜锦年是承认的。自从那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和傅承林又闹了一点矛盾。傅承林没空跟她仔细沟通,他去美国出差半个月,日程基本排满,从每天早晨六点忙到晚上十一点,直到下周二的深夜,他才能带着团队回国。显然,他非常忙碌、劳累、勤奋辛苦。
他也是个操盘高手。
陶学义见识过傅承林的能力,对他很佩服,连带着比较欣赏姜锦年。
他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实话实说道:“我认识一位房产界的朋友,给了我八千万的投资,放到你名下的基金里。从下周开始,我放手,你来掌舵。”
姜锦年道:“好的。”
倒不是因为她不在乎八千万,而是因为,当初她在罗菡手下工作,见惯了大客户、大投资,她知道世上有钱人非常多。只要她认真完成研究分析,努力提高基金净值,她就不用太过关注那些客户的喜好与厌恶。
陶学义见她如此平静,端起咖啡杯,道:“朋友有个附带的要求……”
姜锦年下意识地问:“回报率?”
陶学义摇头,说:“他控股的一家公司,股票亏损超过十倍,你能不能用我们的基金,把它的价格拉升百分之二十?”
第80章 追踪
对于陶学义提出的操纵股价,姜锦年的想法仅有六个字:不能,不敢,不愿。
她不明白为什么陶学义会答应,还会找上自己?倘若被证监部门发现,首先遭殃的人就是她。或许正是因为她来得迟,起步晚,一旦矛盾激化,她将被第一个扔下船。
她含义不明地轻笑:“陶总您高看我了,这种救场的任务,我没做过,也做不好啊。”
陶学义却道:“你先不要排斥,听我给你解释。”
他将茶杯置于办公桌上,用力一顿,茶水溅出来几滴,晕开痕迹。姜锦年的目光落在桌面,而他瞧着她,语气微妙道:“你做成了股价攀升,那位朋友保证再加两千万,凑成一个亿,放到你的基金名下。还有他圈子里的伙伴,好几个愿意做投资的,都是我们重点拉拢的客户……也许你不赞成这种做派,别家公司愿意下水,我们不愿意,我们就会落于人后。”
姜锦年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站在窗栏纵膈的阴影里,以一种奇妙的眼神打量他。
她问:“您还记得陶教授吗?”
陶教授,正是陶学义的爷爷。
陶学义一顿,笑得问心无愧:“出了学校,社会才是现实。”
“对不起,”姜锦年回应他,“我实在没办法,也没能力。那位老板控股了公司,挡不住股价亏损十倍——我不知道这个数字是真是假,有没有掺杂水分?我假设它是真的,那就说明公司内部的管理或者账面出了问题。炒作一只基本面都不达标的烂股,只会让股民和基民被清算,您说呢?”
阳光照亮了地板上的细碎花纹。姜锦年踩着光明与暗影的交界处,缓缓向他靠近一步:“普通人的盈亏和我们没关系,但是,我们公司的利益安全应该被放在第一位。”
陶学义道:“你做证券这么多年,你肯定晓得高回报,伴随着高风险。”
他和姜锦年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姜锦年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陶学义忽而说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听过内幕消息,如果你没有控制过岂徕股份的股价,如果你参与调研时,没有和上市公司协调过公告发布,你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证券从业者。入了这行,无所谓黑不黑、白不白,我们都走在灰色中间地带。”
她背对着他,仍未转身。
高跟鞋踏着实木地板,踩出叮哒叮哒的轻响。她走远了。
陶学义起身,侍弄着窗台上的花草。
三月底,春寒料峭,窗边清辉泛着冷意。盆景中的植物枝繁叶茂,如临春夏,蒙泽一片露水。然而某一盆文竹形态脱节,陶学义便拿了一把剪刀,剪去多余的枝杈,修缮完毕,再给盆栽浇了点水。
他还念着姜锦年。
她有能力,也有个性和原则。
倘若她是一位朋友,陶学义欣赏她。但是作为姜锦年的老板,他感到一丝不耐烦。他打电话叫来另一位基金经理,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行业老手,刚一听闻上级的嘱托,立马承诺:他将全力以赴,确保万无一失。
陶学义接着说:“姜锦年给了我一份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