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林捏一把她的脸:“看得出来你是真高兴。”
姜锦年被他噎住了话。而他手伸进她的衣领里,技巧高超地揉了揉,缓缓问她:“舒服么?”她抱住他的手臂,点头,又说:“老公再揉一下我。”
傅承林却说:“不行。”
姜锦年翻脸:“你小气。”
她指责道:“你刚才还挺大方,现在是怎么回事?”
傅承林看向车窗外的一条羊肠小道:“他们快出来了。你也是,别有那么多不正经的想法,我们原先在谈工作,你躺在我的腿上,还让我揉,怎么回事?”
姜锦年赶忙起立,坐得笔直。
她暗暗地说:“诡计多端。”
傅承林再次碰到她的手,这一回,她一句话都不敢讲,听他说:“晚上我一定大方。”
姜锦年羞得脸颊一红。隔了很久,她又不认账,冷声道:“谁稀罕。”
郑九钧与司机返回这辆车时,刚好听见姜锦年那三个字:谁稀罕。
郑九钧以为,姜锦年与傅承林出来吵架了,难怪,他们在寺庙里刚待上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原来是躲进车里吵架了,真没想到啊。
于是他劝说一句:“傅承林跟我讲了,他想和你早点儿结婚,最好今年办成。他今天来庙里,主要也是求姻缘。你不要同他闹脾气,夫妻间难免有些小摩擦。”
姜锦年没当真。
她应景地捧场道:“是这样吗?”
随后,她眼神挑衅,望向了傅承林。
傅承林哑口无言。
姜锦年昂首:“我就喜欢看你吃瘪的样子。”
傅承林笑道:“你还挺容易满足。”
前排的郑九钧回过神,插话道:“承林,我在庙里接了个电话,是天津的王总打来的。他想找我们做融资,他要一个亿,拿自己的土地担保。”
傅承林问:“他的工厂在天津张家窝,抵押的地皮是在那儿?”
郑九钧说是。
傅承林把笔记本电脑塞入隔间,道:“这单生意不能做。张口就要一个亿,把我们当印钞机?王总的地皮不值这些钱。”
郑九钧迟疑道:“你见没见过他的工厂?”
傅承林回答:“没。”
郑九钧折中道:“派个队伍实地调研吧,我还没接触过融资项目。”
傅承林解释:“王总开了两间化工厂,营业十几年,设备磨损、偏旧,市场占有率低。我猜王总对你说,他拿到钱,换了新设备,就能续上几个合同,挣大钱回报我们的投资。”
鼓掌声起,郑九钧感怀:“你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吗?这都能被你猜中。”
他扭过头,目视着傅承林。
车辆平稳前行。
姜锦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要开往公司了。她就这么跟着去了?太不像话了,她一个无业游民,一路上都在偷听机密。但她又忍不住想,傅承林的投资公司涉猎广泛,股票期货外汇债券……他忙得过来吗?他竟然有空和她谈恋爱。
傅承林再度开口:“要是真有窃听器,我先给自己装上,再把录音发给你,免得你起了什么疑心。我想说风险高,收益高,公司不做没把握的事。王总以前在山西挖煤,发了一笔横财,煤山转让给别人,他手头留了一点儿家底。”
这位王总,其实是郑九钧父亲的朋友。
父亲嘱咐郑九钧:你们能帮就帮,不帮就不必联系。生意场上,人心要狠。
而王总在电话中苦苦哀求:阿钧,叔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连工厂带地皮一起抵押……我这个状况,银行是指望不上,我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工人们一家老小也等着我发钱呐,他们不是普通工人,是我十几年的老朋友,人都吃不上饭,我恨不得把自己卖了。
郑九钧动了恻隐之心:“我们先实地考察一次,做个规划,万一有商机呢?”
傅承林却道:“这种融资,是把他们公司的债务,做成产品,吸引客户购买。他们借贷,我们是中介,客户是投资者……”
他轻咳一声:“时间一到,他们不还钱,我们就是下一个姚家。”
郑九钧犹疑:“一个亿的现金,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我们俩不至于沦落到姚芊那个下场吧。”
姜锦年受到了惊吓。
她侧身坐着,靠向车窗,想起罗菡和夏知秋掌管的资金规模都上亿了,但是呢,那是好多客户们凑在一起的钱。
汽车飞速向前奔驰着,光影一道又一道交错,照在姜锦年的脸上。傅承林看着她,推脱道:“我家里管钱很严。从小零花钱不多,经常要炒股,自己挣外快。”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呢?
郑九钧想起来:他看过很多名人访谈,比如川.普的女儿,snapchat的创始人,纷纷自称虽然出身富裕,但从来都是靠自己,几乎没有领过零花钱。
姜锦年就吃这一套。
她捧着脸,望向傅承林,隐有一丝崇拜道:“那你从小就挺厉害啊。”
第73章 应聘
对于姜锦年的夸奖,傅承林非常受用,但他表面上还故作谦虚:“我只是为了挣钱,没有深层次的追求,称不上厉害。”
姜锦年兴趣盎然:“怎样才算是深层次的追求呢?”
傅承林没做声,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神情异常专注。
姜锦年心跳加速,脸热如发烧,拉下车窗,任凭冷风灌进车内。她被风吹得思维清明,遥遥望着灌木丛中横生错节的枝杈,脖子又被人缠了一条羊绒围巾,傅承林在她背后说:“别着凉了。”
她自吹自擂道:“我坚持锻炼,体质非常好。”
傅承林表示赞同:“确实还可以,跑两千米不费劲。”
他低声说:“我记得,当年你跑八百米,哭得撕心裂肺。”
姜锦年拍一下他的大腿:“别跟我提八百米……”手指一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斟酌着透露道:“有一个问题,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我。”
傅承林严阵以待:“请讲。”
他这样子是严肃认真的,可是莫名好笑,姜锦年微微勾起唇角,问他:“大一新生体育测试的那天,你为什么要给我加油?”
她收回视线,并不看他,攥紧了围巾的边角,手指一拢一放:“我没见过你为别人摇旗呐喊。”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姜锦年说话的声音一贯很轻,前排的郑九钧隐隐听到了几个句子。他觉得姜锦年的问题比较粗浅,连他都知道答案。
郑九钧便插了一嘴:“大学刚开学,傅承林就对你有点儿意思。”
他的后座传来一阵促狭的笑。
姜锦年笑完,稍微前倾,靠近副驾驶的位置,漫不经心道:“不瞒你说,我那时候两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