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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锦年呼喊道:“喂,这里有人!救命!”

    她没显出慌张的神色,但她心里确实在害怕,希望有谁能来救她,谁会来呢?

    傅承林的声音凭空降落,从上层传到她的耳边:“别怕,没事,你们很快就能出来。我向你保证。”

    姜锦年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55章 出差(三)

    今晚电梯短路,引发故障。

    值班室的保安酒后昏睡,不曾留意电梯的状况。幸好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消防队员及时赶到,10分钟内救出了姜锦年和高东山。姜锦年在地上蹲了半天,思维混沌,心有余悸。

    众人散去之后,她跟着傅承林回房。

    刚一踏进玄关,还没开灯,她往前倾倒,靠上了他的后背。

    “你怎么来了?”她问。

    他回答:“我担心你。”

    姜锦年自言自语:“为什么呢?我这么大一个人。”

    傅承林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像是终于放松懈怠。他半倚着墙侧,语调仍然磁性沙哑:“昨晚凌晨三点,躺床上打滚的人是不是你?姜小姐。”最后那三个字,姜小姐,他念得认真又严肃。

    他还按住她的肩膀,以一种类似于耳鬓厮磨的姿势邻近她。

    她点点头,改过自新道:“今天我没有废寝忘食,吃饭吃得很讲究,我正在改。”

    她又忍不住问他,晚餐怎么解决的,几点从北京飞过来,那边的工作忙完了吗?他一个接一个地耐心回答。于是姜锦年理顺了时间线。

    傅承林夜里十一点抵达本市,十二点驱车来到了酒店。他给姜锦年打电话一直没打通,高东山的手机也无人接听……再然后,傅承林就发现了某一班电梯的停运。循着蛛丝马迹,果然找到了姜锦年和高东山。

    因为此事,他对这家旅馆的设施和服务都不满意,私下评价一句:这里需要重新检查。

    姜锦年已经钻进了被窝。

    她太累了。

    她压低嗓音,轻声如呢喃:“傅承林?”

    傅承林摸摸她的头发,像在给一只野生小动物顺毛。

    她说:“我到现在还是懵的。”

    “那就睡一觉吧,”他建议道,“你应该休息了。”

    姜锦年睁眼,凝视他:“我醒来以后,你会不会偷偷走了?”

    “等你明天起床,”他与她十指交握,“我会这样吻你……”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起初克制又矜持,充满安定与抚慰,后来不知怎么就开始百般勾缠,极度暧昧绮靡。

    姜锦年手伸进他的衣领,漫无目的探索。他停下一切由他主导的亲热,宽衣解带,方便姜锦年继续对他做任何事。她将额头抵在他颈窝,抚着他胸膛,上下摸了一会儿,渐渐睡着了。

    早晨六点半,闹铃发出巨响。

    噪音来自姜锦年的手机。

    她把铃声换成了战场擂鼓,伴随着一阵“嘿呦嘿呦”的呐喊,她抱着枕头从床上爬起来,刚好对上傅承林的复杂目光。他沏了一杯咖啡,握在手中,眼底隐现血丝。

    他肯定没睡好。

    姜锦年颓丧地低头。

    为了弥补他,姜锦年握着手机,查找地图。本市仅有一家山云酒店,去年新开业,离得不远。她偷摸看了一眼行政标间的价格,心头疼得一抽,仍是下了订单。

    挣钱!她满脑子都在想挣钱。有钱了,再给傅承林花钱,总有一天,她也能养得起他。

    心潮起伏,澎湃激烈,事业目标远在天边。

    *

    今早,姜锦年约见了岂徕公司的董秘。

    她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带着文件,准时出现。

    高东山与她同行。傅承林则在楼下等她——他并不是姜锦年的同事,无法跟她一起上楼。

    按理说,傅承林应该是工作繁忙、抽不开身,但他不仅赶来这座城市,还陪了姜锦年一早上。她很知足。

    而在高东山眼里,傅承林这个人有点儿可怕。

    清晨六七点,高东山收拾完毕,就去吃早饭了。他途径走廊,听见傅承林正在和几位酒店经理面谈,讨论昨天深夜的电梯事件。傅承林态度紧迫,完全不打算善罢甘休,经理跟他扯皮,他比人家更了解行业内.幕。

    高东山摇头叹息。

    他觉得,既然他们平安无事,有惊无险,那就不要深究了,给人家留些余地。沿海小城市,做生意也不见得多简单。

    他还问姜锦年:“傅承林来这里做事?”

    姜锦年和董秘握手,悄悄回答:“我不清楚,你自己问他吧。”

    董秘没听见姜锦年与高东山聊了什么,只笑道:“罗经理还好吗最近?前天收到罗经理的邮件,信上说,我们是她在制造业板块最重视的企业之一。”

    董秘年约三十七八,身型保持良好,颇有成熟男士的风度。他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闲庭信步走一圈,又和几位同事打声招呼,方才落座。

    他娴熟地活跃气氛,介绍来宾:“这位是金衡基金的姜锦年小姐,姜小姐是罗经理的助理,年轻有为啊。这位是……”

    他翻了一下纸页,瞧见白纸黑字,诵读出声道:“是高东山先生。东山,这名字好,东山再起嘛,不怕失败。”

    他浏览文件,拧开一瓶矿泉水。

    会议室里,静无人声。

    姜锦年坐直,另起话题道:“罗经理说得没错,贵公司是我们最重视的制造板块企业之一。往年呢,高端液压件全部依赖进口,而现在,因为有了你们的创新进步,我们能在相关零配件上找到行业的发展希望……”

    某一位高管打断道:“唉?场面话就跳过吧,谢谢,谢谢,咱们是真的忙,不骗你们。晚上还得赶几个场,您看我这行程安排表,满满当当,没一处空隙地方。”

    他一边讲话,一边转笔。

    视线停留在姜锦年身上逡巡。

    姜锦年心知:她气场不足。

    她的年龄、阅历、工作经验,都没达到那个层次。

    高东山圆场道:“陈经理,我们这是表明诚意。你时间匆忙,咱就跳过……每月都有调研的基金公司,我们不是稀客,您也不用赶客。”

    嘶,搞什么火.药味啊。

    姜锦年捂住了额头。

    陈经理面露不虞,话中还笑:“行,开始吧。”

    他将手机摆到了桌面上,时不时地瞟两眼。其实,正如高东山所说,调研团队每月都有,不足为奇。而罗菡所掌管的基金资产,并非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

    姜锦年快速走完流程,发出一系列疑问。

    她昨晚了解到的几个现状,也被她掰碎了揉进问题里,调研的目标只有一个——“用已有的信息去套取更多的信息”,在当代社会,无论金融还是互联网,哪个行业都以信息为王。

    会议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