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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情况,只听说他们家投资失败,亲戚卷款逃跑,欠下一屁股的债。如果他们没有委托亲戚,或者亲戚没跑,都不至于过得很惨。”

    许星辰趴在床沿,点了点头。

    姜锦年叹气。

    她原本真的很讨厌姚芊。

    但她从没想过她会死。

    还是死在酒店的浴缸里。

    无声无息,无人陪伴。

    水流漫入鼻腔、侵占肺泡、冲刷意识的过程,恐怕十分痛苦。

    *

    姜锦年在脑海中模拟了姚芊的死亡现场。

    但她忽略了一个重点——许星辰工作的酒店,隶属于傅承林的山云集团。

    姚芊出事当日,有好事者守在门口,拍下了担架的照片。秋冬季节,天凉风大,那白布被吹起一角,露出了死者浮肿恐怖的手臂。

    隔日,这些珍贵照片被卖给媒体,新闻一触即发,标题十分劲爆——“妙龄美女惨死酒店浴室,山云集团表示:概不负责”。

    据新闻报道,事发当晚,死者与酒店前台发生激烈争执。不少身在大厅的客人们都是目击者。市民张小姐透露,死者的举止大方得体,不像是会自杀的女孩子。而前台盗刷了死者的国外visa卡,事后不知道如何解决、如何赔偿。

    于是,报社记者联系了山云集团宣传部。该部门负责人表示:事件真相仍在进一步调查中,大家都在等待警察给出的结果。

    这则新闻,一共给出两张配图。

    第一张,是姚芊生前的照片。她的美貌让人疼惜。

    第二张,就是酒店门口的死人手臂。

    舆论立刻炸锅。

    网上备受支持的观点认为:酒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死者是自杀,八成是因为visa卡盗刷一事,她难受了,想不开了,干脆自我了断。如果死者是他杀,更是因为酒店没有保护好顾客,这样下去,谁还敢住山云集团的酒店?

    更何况,山云集团的酒店分为三个等级。

    设施最全、星级最高的才被成为“山云”,剩下的酒店都用了其它名字。

    差别待遇,最令人愤怒。

    于是有人放话:山云集团一旦上市,他们就要动手,做空它的股票。

    所有论调出奇一致,看得姜锦年心乱如麻。

    她给傅承林打电话,他百忙之中抽空接听,还说:香港这边的工作暂时放一放,他必须先回北京一趟。公司总部在北京,有些事情,他只能当面解决。

    这一次,轮不到姜锦年去机场接他。

    傅承林早晨抵达北京,司机等候已久。他坐上车,先给姜锦年发短信,随后开始忙于工作……连锁酒店不能没有公关,它们永远需要面向大众服务。

    奔波一天之后,傅承林见到了姜锦年。

    姜锦年刚刚完成任务。

    她和另外两位同事带着文件,拜访静北资产公司,商量着一次联合调研。静北资产是傅承林一手创立,而姜锦年图谋不轨,存心偶遇他。工作结束后,她三翻四次路过电梯门口。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俩撞了个正着。

    碍于同事旁观,姜锦年佯装不熟:“对不起,我没有撞伤你吧?”

    傅承林快速入戏:“撞伤了。”

    他侧身,半靠着墙:“我现在站都站不稳。你说该怎么办?”

    姜锦年踌躇:“我真诚地表示慰问。”

    说完,她就拎着包,准备和同事一起离开。

    她见到他一切安好,莫名放心了。她还以为他会眼圈发黑,胡子拉碴,原来是她想多了,傅承林风度潇洒从容,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但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撞了人就想跑么?你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姜锦年的同事以为,姜锦年不幸被人碰瓷。

    扭头再看那男人,又觉得……她还是挺幸运的。

    姜锦年告别同事,飞奔向傅承林。

    他把她拽进自己的办公室,左手反锁房门,右手扣紧她的腰肢,“砰”的一声,她被他按在墙上索吻。简单粗暴,非常刺激。

    他一开始并不想这样。

    只是一个久行沙漠的人,乍一碰到绿洲清泉,必然不会慢慢地喝水。他像是正在用她止渴,干涸与缺失感来自于心底。

    接吻的时间不长,姜锦年喘不上气了。她有一种奇妙的错觉,好像她真的惹毛了傅承林,就被他拉进私人场地,用这种强势的方法来还债。

    姜锦年蹙眉,不再配合。

    傅承林退后一步,认错道:“太久没见到你,我有点……人来疯。”

    姜锦年明知故问:“这段时间压力大吗?”

    傅承林诚实地说:“压力不在我身上。”

    姜锦年其实不懂他的意思。但她就像一个要面子的学生,即便不明白,也不会再提。她拐弯抹角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开始善后了吗?”

    傅承林落座在一把工学椅上。

    他说:“姚芊的父母双双失踪。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他们留下了声明,说是要出一趟远门,短期内不会回北京。”

    姜锦年喃喃自语:“为什么?”

    傅承林看向她:“他们还在躲债。董事长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赔偿金不能超标。否则开创了先河,活不起的普通人都在山云酒店自杀,一来生意没法做,二来坏了行业规矩。”

    山云集团的董事长,正是傅承林的爷爷。

    姜锦年不做置评。

    她见过太多上市公司。资本集中之地,带来的不是爱与和平,而是高处不胜寒,顶峰险峻。

    但她仍然希望,傅承林他们能妥善解决问题。哪怕不是在明面上……独生女儿去世,父母毕竟无辜,五六十岁的老人一夜之间失去依靠,未来的路,还不知道要怎样走——这些想法都被姜锦年埋在心里。她叹口气,忽觉人生在世,有谁能过得容易?

    姜锦年还想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应当翻译为:天地生养了万物,对谁都一样,没有仁慈,也没有不仁慈。

    椅子滚轮滑动,傅承林来到她眼前。他挑起她的下巴,又说:“我刚才下楼,正准备去找你。你来我们公司,竟然不给我打电话,要是错过了你……”

    姜锦年打断他的话:“你找我干嘛?”

    傅承林问她:“没事就不能找你?”

    “也不是,”姜锦年道,“你们家最近麻烦多,我能理解。”

    她把皮包放在地上:“平常出事也就算了。上市申请就赶在这几天,负面.消息闹得太大,影响你们的风评。”

    傅承林好不容易抽出空,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他今晚还要探望爷爷奶奶,所以他盘算着,趁此机会,正式把姜锦年介绍给家中长辈。

    中秋节之前,傅承林已经和长辈们商量好要带姜锦年回家。他觉得再拖没意思,晚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