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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样口称大伯。

    就是任书吏带来的年岁大的那个孩子比较麻烦, 大哭大闹个不停,任书吏一咬牙把大孩子抱起来了, 只把小孩子推了过来:“钱老哥,麻烦您了。这孩子被他娘宠坏了,就不留下给您惹麻烦了。”说完话,也脚步如风的走了。

    人都走了,钱老头这才过去, 把监牢的大门打开。

    ——十五那天夜里出事,老头就是把监牢大门锁了才回家的。后来县城里闹了乱子,抓了不少人, 监牢又开了一回, 把闹事的人关进去后, 就又锁上了。谁让整个县城里人手紧缺呢?至于监牢里的人犯吃喝拉撒谁来管……反正这些天是没人管了,谁愿意在人.祸的时候不管自家亲人,却来管这些渣滓?

    这年代本来就没人权二字,进了牢里就连人都不是了。

    进了监牢, 卢斯以为会闻到极其难闻的臭味, 谁知道,臭味是有一点,但并非浓重到让人无法呼吸。

    进门转身把大门再锁死,过了那道“咽喉”, 走到了上回卢斯和冯铮碰见老头的值房,卢斯才知道为什么没多大味道。因为值房后头还有一道门,这道门摸上去冰凉至极,明显是包着铁的。

    “看什么,还不过来把火盆点上?”老头给了卢斯一烟袋。

    卢斯缩着脑袋乖乖应是,过来帮着操持。火盆点起来,女眷和孩子们过来挤作一团。

    “一会把带来的干粮烤烤,给我们送前头去。”老头之后又对两个徒弟说,“你们俩跟我出去吧。”

    “是,师父。”

    “我,我也出去……”县太爷小儿子站起来了,一指卢斯,“他就比我大两岁。”

    老头无所谓:“成,要跟就跟吧。”其他小孩子也有要站起来的,被老头一瞪眼,“都老实呆着!”

    四个人拎了两根条凳,到了大门的位置,这里狭窄得很,条凳只能横着放,一个人挨着一个人坐下,老头跟胡叔礼坐一起,卢斯和冯铮坐一起。老头坐下就开始抽烟,卢斯跟冯铮头并头挨在一起,胡叔礼小孩被挤在中间,忐忑又慌张。

    后来柳氏哆哆嗦嗦来送吃的,那硬得跟某p里岩皮饼一样的饼子,烤过之后焦脆了些,但依然很考验牙口。吃完了,

    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坐着,卢斯能闻到自己和冯铮身上的汗味,对方身体的热度在一片阴冷中,也更加的清晰。卢斯觉得刚啃完饼,劳累之后的牙口突然开始发痒,好想咬他……

    卢斯低下脑袋,枕在冯铮的肩膀,装睡的同时还蹭了蹭他,以解牙痒之苦,然后……卢斯就真睡着了。

    按理说被封闭在黑暗中,人的感官会被放大,心情也会变得敏感而焦躁,更何况他们还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呆着,没幽闭恐怖症的人,也会越来越惊恐绝望。可卢斯却一直很舒服和安逸,因为他的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有另外一个人跟他分享着体温。

    上一个被他这么信任的人,还是鼠哥。甚至其他十几年的兄弟,信任都达不到这个地步。还不到一个月,这个正气小哥哥就在他心里走得这么近,也是神奇。

    “呜呜呜……”

    “小公子,你要害怕,你回到值房里去。”尼玛,他刚才就是被边上蚊子一样的哭声吵醒的。

    “我、我没事。我、我刚才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黑暗中卢斯撇了撇嘴,管他呢,不出声就好了:“铮哥,你要不要也睡一会。”

    “我不困。嘶!”

    两人挨得近,卢斯能感觉到冯铮哆嗦了一下:“怎么了?”

    “真没事。”

    “是不是我把你肩膀压麻了啊?”

    “……”

    没回音,看来就是没错了。

    “我帮你按按。”大好的机会啊,痞子卢现在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卢斯抬手就开始帮冯铮“按”,冯铮半身发麻,正坐在那自己缓,被卢斯这么一按,各种酸麻软疼,喉咙里的闷哼一声接着一声。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听怎么像是这二人在行那可不言语之事。

    好好叼着烟袋的老头,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板窜到了头顶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之下,抡起烟袋一人给了一下:“都老实呆着!”

    不过,听声音就知道,敲卢斯拿下,明摆着更重些。

    胡叔礼也不哭了,眼前的情景,他既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又觉得有趣。老头坐回去了,就听见那边是兄弟两个人窃窃私语。

    一开始是那个师弟嘶嘶的抽着凉气,然后就是师兄低声问:“师弟,还疼得厉害吗?”

    “嗯……都肿了。”得亏不是光头,否则隔三差五的让他师父这么敲,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佛了。

    “我替你揉揉。”

    “别揉!别别!疼……铮哥,你帮我吹吹吧。”

    “啊?”

    “轻轻吹就好。”

    “……好。”

    “师兄,真舒服……我也替你吹吹……”

    “哎?别!我不疼……我……”

    胡大人家教颇严,而且食谷县这穷乡僻壤的,乌七八糟的事情,反而少得多。听这师兄弟俩的对话,胡叔礼隐约觉得不对,脸上发热,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出来。

    “砰!砰!”钱老头又站了起来,一人给了一烟袋。

    “哎哟!师父,你怎么连打了两下啊,疼死我了……”

    不是一人给一下,是只打了师弟。胡叔礼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从第二天开始,老头重新开始训练他和冯铮,即使这里的空间不够,也没什么合用的物件,还得点着本来就不多了的火把。

    但他们俩有事做,孩子和女人们也会过来围观,突然之间这个阴冷黑暗,有时候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地府阎罗的监狱里等候发落的地方,就多出来了鲜活气。有时候,甚至还有笑声响起。

    可一旦卢斯和冯铮停下来,静默的黑暗就又重新降临了。

    一群人就在监牢里躲着,这种时候,卢斯忍不住就会想那些一墙之隔的犯人们,他们已经注定被渴死、饿死、冻死,这时候必定是被冻得僵硬,但也可能会有冬日里找不到食物的老鼠钻进去,啃食这些大餐……

    这种想法让他寒毛直竖,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里,冯铮却往往能够在他发毛的第一时间靠过来,有时候还会摸着他的头。没有任何言语的肢体动作,却立刻让卢斯安下了心来。

    等缓过来了,卢斯又有些窘迫和愧疚,在跟冯铮的相处中,其实他一直自忖为成年人和长者的——仗着皮囊面嫩吃豆腐的时候不算——可反过来却要让年少的那个保护了。

    但是两口子,也不用介意这么多吧?被保护也挺舒心的。

    “哐!!!”

    大门被敲响的那一天,卢斯被吓了一跳,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