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妃妃不会喜欢他,可想明白这点的同时,其他思绪却愈发的有些混乱。段寻既是知道,为什么还会继续与奚妃妃逢场作戏,按理说,他根本不是那种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的人。
难道奚妃妃的男友不介意奚妃妃和段寻出双入对吗?
“我知道颜医生在想什么,段先生之所以会和妃妃保持着逢场作戏的默契而无所顾忌,那是因为段先生那时还没有遇到你,而妃妃的爱人,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颜春晓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屋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重。
麦图儿微垂着眸,那种感同身受的悲戚,再次让对面的颜春晓感觉到了她与奚妃妃之间惺惺相惜的闺蜜情。
“是意外吗?”颜春晓问。
“是的,车祸。”
颜春晓叹了口气,那样年轻的生命啊,多可惜。如果他还活着,今时今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他出车祸的那个晚上,妃妃正和段寻在一起。”麦图儿补充。
颜春晓抬眸:“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段寻的父亲和妃妃的父亲,强制安排了两人的相亲。”
奚妃妃的男友洪琛家境很一般,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虽然洪琛努力上进学历很好,是个不折不扣的潜力股,但奚妃妃的父亲根本看不上他,奚父一心想走快路,他只想将女儿嫁入比奚家更壕的豪门,而那个时候,偏偏段寻的父亲段霆相中了奚妃妃,两家长辈一拍即合,然后便有了那场相亲。
段寻和奚妃妃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家宴是相亲,但有一个人却比他们提前知道了。
那个人就是洪琛。
为了让洪琛死心,段霆给奚老出谋划策,让他提前告知了洪琛奚妃妃会和段寻结婚,他们甚至把那晚的相亲说成了订婚宴。
深爱着奚妃妃的洪琛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被抢,他也不相信奚妃妃会背叛自己,于是他冒着大雨匆匆赶去找奚妃妃,抱着要和奚家正面对抗的决心,也抱着要把奚妃妃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决心……可惜,那些决心都被大雨冲刷而去。
他不幸遇到车祸,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
段寻从段家走出来之后,像被抽空了力气。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宅子,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永远。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最初。段霆、李翠和他们的儿子还是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他和段灵,活着或是死去,无论用哪种方式,都无法融进这个家里。
这样也好,段灵有了她的自由,而他,也会有他的圆满。此后一生,他们都不会因为自己姓段而有所牵绊。
段寻上了车,肖光正在车上等着他。
“段总,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肖光问。
“花店。”
肖光愣了一下,吃不准段寻的意思,只能继续开口询问:“是奚小姐的花店?”
段寻点头。
“是。”
肖光将车掉头,段寻坐在后座,目视前方,没有再看那个房子一眼,也没有丝毫留恋。
车子一路开到了奚妃妃的花店。奚妃妃在环城有很多连锁花店,但是,她一般都会待在总店。
段寻下了车之后,径直走进了店里。
店里的员工都认识段寻,见到段寻来,都朝他点头示意。
段寻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大厅,这个点,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只有奚妃妃一人坐在鲜花中央,正拿着剪刀修剪摆弄着今天刚送来的鲜花。
“关门。”段寻说。
“啊?”
“关门一小时,你们也都出去,我和你们老板有话要说。”
店员不吱声,只是望向奚妃妃,奚妃妃背对着他们坐着,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
“没听到我的话?”段寻稍稍提高了声音。
他一提高声音,气场就会变得压人。
“是。”店员只能妥协。
关了门清了场,店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奚妃妃还是坐在那里,不回头也没有被惊扰,岿然不动,好像和那些花融为了一体。
段寻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他没有刻意发出声音,但奚妃妃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段总你排场好大,一来就让我关店,影响了我的生意可怎么算?”她的声音懒懒的,神态也放松,似乎丝毫没有被网上那些言论所影响。
“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段寻说。
奚妃妃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了,我会让店员安排账单的,总归要让段总放点血才好。”
她说着,又拿起了剪刀,对段寻的来意漠不关心。
“这笔账算清楚了,那是不是应该算另一笔了?”段寻说。
“你是指什么?”
“我指什么你不懂?”
奚妃妃不回应。
屋里花香四溢,气氛却很危险。
两人各自端着,实则已经暗流汹涌。
段寻再往前一步,手肘支撑桌面,盯着奚妃妃的眼睛。
“还这么恨吗?”他问。
奚妃妃的淡然的眸色忽然一沉,她回望着段寻的眼睛,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已经藏了答案。
“妃妃,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可没想到,时间根本没有消磨你的恨意,反而让你变得越来越无法释怀。”
第86章 青黄7
奚妃妃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她搁落了剪刀,将一小束修剪好的满天星放在包装纸里,慢慢地捆扎起来。
“我和洪琛认识的时候,我们还在读书,他不知道我的家境有多好,我也不知道他的家境有多差,我们只是单纯的相爱,那段时光,是我整个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因为为数不多,所以特别难忘。”奚妃妃低低地叙述着。
段寻默不作声地听,尽管他对奚妃妃的爱情并不关心也并不好奇,但如果此时他打断她的回忆,未免显得太过无情。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以奚家大小姐奚家独女的标准活着,只有在他面前,我可以做我自己,不,甚至可以比做自己更放肆些。在他面前,我可以是小孩,可以是女疯子,可以一天不说话,也可以整天都在说话。他不会烦我,不会厌我,不会提醒我遵守这遵守那,也不会和我高声说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疼我。”奚妃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段寻回身,找了盒纸巾递给她,奚妃妃没接,他随手扔在了她的面前。他总觉得她会流泪,但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总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其实,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倔。
“他知道我喜欢花,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会去花店精心给我挑一支花,配上满天星,每次都不重样,但满天星每次都在。他总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