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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把舟子向远处划去,梁婧道:“邢姐姐,你看到左岸的一座小山没,模样像不像一个胖乎乎的饺子?”

    邢岫烟点点头,梁婧笑了笑:“小的时候,哥哥带我去山上玩,上面除了一大片一大片鹅黄色的迎春花,还有蓬松尾巴的小松鼠和胆小的白兔。哥哥曾经帮我抓住了一只小白兔,我看它瑟瑟发抖,很是可怜,于是又把它给放了。”

    梁婧说得兴高采烈,邢岫烟微笑倾听。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令人难忘的,何况这个时代的孩童不用写各种作业,上各种兴趣班,更是无忧无虑。

    在现代社会,十三四岁的她,在做什么呢?那时候是初中,每天专心学业,生怕考不好了回家面对父母失望心急的面容。梁婧这般惬意的少女时期,邢岫烟十分羡慕。

    心思不觉有些飘远,回神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他们兄妹很多幼时故事了。

    “对了邢姐姐,我还用泥巴捏了一个泥人,藏在树洞里。不知道还在不在。”

    说罢,她眼珠一转,道:“邢姐姐,我们去山上罢,我想去找找我的泥人。”

    邢岫烟笑道:“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复原来面目了。你是想上去玩罢。”

    梁婧大方承认:“被你看穿了呀。”

    邢岫烟道:“等董婶他们赶上来,我们一起去。”

    梁婧不依:“董婶来了唠唠叨叨,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都不能好好玩了,我们俩自己去。”

    “董婶那是为大家伙的安全着想。”

    “邢姐姐,你就陪我去罢,好不好?”

    邢岫烟拗不过梁婧的再三哀求,只得同意。其实邢岫烟心里面挺喜欢梁婧这姑娘,因为她的性格像现代的好友茵茵,在她苦闷烦恼的时候,是茵茵一直陪着她。

    船儿转了方向,往小山上划去。邢岫烟点点梁婧的鼻子,道:“到了山上,你别乱跑,让我找不着你。”

    “邢姐姐,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让渔婆在山下悄悄停了船,手拉手上山去,一路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迎春花点缀了徐徐春色,分外亮眼。梁婧如同一只脱离了牢笼的黄鹂鸟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邢岫烟只得一片赏景,一边当一个纯粹的听客。

    说了片刻,梁婧觉得口渴,自去摘了些野生的果子来吃,这时候的果子小小青青呃,入口生涩,酸得邢岫烟和梁婧直皱眉头。

    “邢姐姐走快些,前面那棵大槐树看见了吗,五个人合抱都未必抱得过来。哥哥以前骗我说“槐”里面有个“鬼”字,树里面住着一只寂寞的鬼,专门吃路过的小孩。我傻乎乎地相信了很久,你看,左侧下面的树洞就是我放泥人的地方啦。”

    邢岫烟微微喘气,她好久没有运动了,这一路爬上来,腿脚酸得不行。倒是梁婧一直蹦蹦跳跳,一点倦容也无。刚费劲赶上梁婧,邢岫烟就被她一把拉到树洞面前。

    邢岫烟止住梁婧道:“婧儿,这树洞黑乎乎的,小心些。”

    梁婧不以为然,捡了一根槐树枝就去掏。里面忽地游出一条青蛇,吐出血红的信子。梁婧惊叫一声躲开,邢岫烟反应慢,脚上一痛,已是着了一口。

    青蛇一卷尾巴游窜而去,邢岫烟脚一软跌坐在地,脱下鞋袜一看,雪白的肌肤上,赫然两个深深的牙印。

    这蛇有毒!邢岫烟心头一凉,梁婧早已吓呆了,道:“邢姐姐,我帮你吸出来。”

    邢岫烟止住她:“别,小心毒素被你咽进去,那更糟了,咱们两都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两行眼泪顺着梁婧圆润的脸庞流下:“那怎么办呀?邢姐姐,你千万不能死啊。”

    邢岫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以前在电视上和书本上看到的知识,道:“撕下一截布料,绑在我伤口上方。还有,身上带小刀了么?”

    “带了带了,”梁婧哭着帮邢岫烟绑好,拿出小刀,“邢姐姐,给你。”

    邢岫烟摇头:“我现在手发软,使不上劲。你在我的伤口划个十字形,然后把毒血挤出来。”

    梁婧哭着连连摆手,道:“我不行啊,邢姐姐,我不敢,我害怕!”

    邢岫烟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昏黑,脚踝的酥麻顺着血液往上涌,整条腿都没了知觉。婧儿不敢,她必须自救!心下一横,邢岫烟咬牙道:“把刀给我,我自己来。”

    手已经汗湿了,滑腻腻的,像青蛇的鳞片。邢岫烟勉力接过小刀,然而手一抖,小刀顺着她的手腕滑落。这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牢牢握住了刀柄。

    ☆、第二十三章

    梁婧惊喜道:“言管事!”

    言泓面沉如水,道一声:“邢姑娘,言某得罪了。”就利落地划下两道十字,黑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下来。这凉薄的疼痛却令邢岫烟心神一松,得救了!

    还未来得及道谢,邢岫烟只觉面前光线一收,一阵一阵的昏黑如乌鸦的羽毛覆盖上来。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梁婧又是一声尖叫,言泓摸了摸耳廓,道:“婧儿,两百步之外的小坡上长着一种叶子细长,开着白色小花的草药,你去采几棵来。”

    “好的,我知道那个小坡,以前去那里抓过蟋蟀。”梁婧匆匆去了。

    言泓专注地看着邢岫烟伤口上的血由黑转红,才放开了她的脚踝。白生生的小脚横在泥土之上,像一朵白色栀子花。言泓错开眼,用罗袜盖好她的脚。然而,手中细腻的感觉却久久不退。

    邢岫烟半倚在槐树下,细碎的光透过槐树枝叶,投在她的身上。原本如云似岚的眼睛紧紧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打湿了碎发,由内而外都散发着纤柔孱弱之感。

    但就是这个纤弱的姑娘刚才遇到毒蛇咬伤,还能冷静地应对,最后竟然敢自己朝自己划刀子,真是有胆色。如果换了其他姑娘,恐怕不是吓得尖叫就是直接晕倒了。

    记得多年之前,言泓随着父亲去世伯家做客,世伯的女儿出来见礼,举止十分端庄。谁知一只蜘蛛恰好掉下,落在她的脚面上,她立刻尖声大叫,使劲跺脚。那尖锐的声音直透耳背,言泓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聋了。后来下人赶走了蜘蛛,她自觉失仪,羞得大哭离去。

    往事退去,如星辰般的眼睛里闪着微微光芒,言泓对于女子的印象稍微改观了一些。

    梁婧很快回来了,言泓接过草药在口中快速嚼了嚼,吐出来敷在邢岫烟的伤口上,随后又将梁婧的裙摆撕了一道,给邢岫烟包扎伤口。

    梁婧看着自己破了的裙摆,呆了呆,道:“你为什么不撕你的衣服,来撕我的。”

    “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梁婧脑子转了几个弯,方才明白过来。如果回去之后有人发现给邢姐姐包扎伤口用的是男子的衣料,一定会发问。言总管想得真细。

    她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