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黎叔原本是想拖两天再去探望季澜,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德钦在国外出事吓得他几天几夜睡不好觉,结果他出国摆平这档子事的时候才发现德钦居然好死不死的栽在了洛萨的手里。
靳寒那个青梅竹马的小白莲所搞上的正是洛萨的侄子,洛萨隐退后将家族的营生交给了这个还算出息的小辈,但却没想到这个侄子居然会被勾得五迷三道,甚至搭进命去。
所以早已隐退的拉丁男人只能叼着雪茄出面替乌烟瘴气的小辈们清理门户,和年轻时一样英俊洛萨只是在眼角处多了几道细细的纹理,他眯起一双祖母绿的眼眸将多年不见的老情人上下打量一通,一贯凌厉的眼底罕见的多了些许柔情。
历经风雨的老男人们可以一别两宽,但一贯独占欲爆棚的德钦却不可能心平气和,褚熙被擒后已经风平浪静的场合再次开始暗流涌动,着急回国的靳寒打劫了洛萨的转机,洛萨一心要和自己的老情人许久,所以也就随着他去了。
之后的那几日简直是鸡飞狗跳,德钦手术后麻药劲还没过就要踉踉跄跄的下床找洛萨决一死战,黎叔只能一边哭笑不得的陪着小男友养伤,一边和反复邀请他出去约会叙旧的洛萨划清界线。
他这次是想回国偷两日空闲,结果还得马不停蹄的帮着快抑郁而终的靳寒去处理情感问题,在敲响季澜的家门之前,他还想着假如季澜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就立刻把这个没出息的老实孩子直接打包送出国。
好在结果是令人欣慰的,季澜抱着靳球球给他开门的,不仅没有半死不活的伤感模样,而且还带着几分有棱有角的疏离,就好像是一股脑的把十年的骨气全都找回来了一样。
“等会——别急着关门。”
折腾那么多天,总算是遇见了一件神清气爽的好事情,黎叔因此扬眉露出了一点温和的笑意,伸出一条腿挡住窄窄的门缝,又把手里拎着的几个塑料袋提到身前晃了晃。
“我不来给他当说客,也不劝你,就来做顿饭,你亏点没事,球球不行,吃了那么多天粮,该吃两顿猫饭了。”
第24章
季澜和黎叔亲近归亲近,可黎叔毕竟是靳寒的人,季澜绷紧嘴角腾出一只手去挡门和黎叔较劲,而一直窝在他怀里靳球球却早就蹦去地上,十分没有革命立场的扑上了黎叔的裤脚。
“我只做饭,保证不替他说话,你放心,我要是替他说一句好话,德钦就是小太监。”
黎叔倚着门框晃了晃手指,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眯起眼睛的时候仍有一股子风韵犹存的味道,他噙笑歪头冲着季澜一摊手,脸上写满了诚意。
“东西全是我自己买的,跟靳寒那个小王八蛋没有关系。我弄了点不错的辣椒,一会给球球做完猫饭,我给你做油泼面。”
“.…..”
短暂的沉默过后,季澜蹲下身来把正往黎叔手中袋子上扑的靳球球抓回了屋里,又别别扭扭的把放在一边的拖鞋扔去了门口。
靳球球的猫粮是从宅子里直接带过来的,没吃完的生骨肉和罐头勉强坚持了一段时间,但日子稍微一长,被黎叔养叼的靳球球就开始不好好吃饭了。
季澜努力将他放黎叔进门的原因归结为关心靳球球,但事实上,他和靳球球一样,被黎叔常年养叼的胃口显然不能满足于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
季澜的厨艺不好,家里以前一直是黎叔管伙食,他最多帮忙洗个菜刷个碗,真要论起煎炒烹炸的功夫他可能连靳寒都比不上。
他选得公寓在近郊,周围没有什么大型商场,也没有几家像模像样的饭馆,他靠挂面和菜市场里买回来的咸菜过到现在,前几天倒是试过煎两条鱼吃,但他控制不好油温和火力,最后还把房东留下的炒锅给搭了进去。
靳球球远比自己的主人实诚得多,它一路尾随者黎叔钻进小厨房,两条前爪搭上黎叔的脚踝轻车熟路踩了两下,圆溜溜的瞳仁在日光的照射下变成一条细线,黎叔拿起厨房角落里那个黑乎乎的炒锅冲它扬了扬眉,靳球球立马将毛绒绒放尾巴甩向季澜所在的方向,显然是眼皮都不眨的就把季澜给卖了。
猫这种生物永远令人难以捉摸,明明前两天还焦虑过重的时刻赖在季澜怀里一步都不肯挪,现在就能为了一顿猫饭而把主人卖得干干净净,季澜红着耳尖弯腰伸手去把它捞回自己怀里,搂在猫肚子上的那只手还恼羞成怒的捏了捏那两颗正在发育的猫铃铛。
好在黎叔没让他难堪太久,他刚把哼哼唧唧的靳球球抱出厨房,黎叔就体贴的关上了厨房的拉门,顺带着还递了两根鳕蟹腿出来让他磨牙解馋。
季澜小时候刚进家门的时候总觉得黎叔就是动画片里的哆唻a梦,从做功课用的笔和修正带到出门时穿得衣服鞋子,黎叔那什么都有。
最开始的时候靳寒还没有开始用他,他整天待在空荡荡的宅子里除了努力学习之外没有别的事情,他欠下的功课太多了,别说是商业相关的经济知识,就是正常九年义务教育里该学的东西他都没学明白。
那段时间靳寒正忙着事业起步,一周四天早出晚归,其余三天则在公司加班加到彻夜不归,季澜几乎看不见他,所以最初的那段时间,他都是和黎叔相处着过的。
季澜一开始和黎叔并不算亲近,他谨小慎微惯了,总是和黎叔规规矩矩的说话聊天,黎叔偶尔想和他多聊几句他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
他和黎叔关系的转变在他快十六岁那年,靳寒有一天晚上应酬完回家,醉得半梦半醒,他扶着靳寒上楼休息,靳寒神志不清的挂在他身上,成年男人的重量几乎把他压垮,灼热的呼吸撩得他颈间皮肉一片潮红。
那天晚上季澜鬼迷心窍,他离开的时候顺走了靳寒的上衣,他面红耳赤的抱着靳寒的衣服往自己的房间走,生涩懵懂的情愫泛滥成灾,他原本只是想偷偷抱一晚上就还回去的,可他兴奋的晕头转向,快走到一楼的时候,衣服被墙上的画框勾住了一角,他稀里糊涂的伸手一扯,昂贵却不结实的布料立刻应声裂开。
他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因此被给赶出家门,最后直接傻呵呵的在楼梯口跪坐了一整夜,连哭都不敢出声。
直到第二天黎叔来做早饭的时候才发现他昏睡在楼梯口,黎叔没有追问他原委,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回屋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后来黎叔把这件事情挡下了,靳寒起来找衣服的时候,黎叔开口就说是自己把衣服洗坏了,一会出去买一件新的来赔。
靳寒沉默了一小会没再说什么,季澜捧着粥碗小口小口的喝粥吃饭,两个眼圈红得像兔子一样,他刚把目光移到季澜身上的时候就看见半大的少年人立刻哆嗦了好几下,他面无表情的又盯着季澜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追究。
自那以后季澜就和黎叔亲近多了,他开始把黎叔当成真正的亲人,黎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