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开始胡乱的蹬着腿脚。
靳寒托着他的后颈让他仰躺,他吻上季澜的唇慢慢送气诱导他平复呼吸,季澜的心肺也有创伤,尽管在当时看来比不上其他地方的伤严重,但也是会留下病根的程度。
靳寒用了一刻才让季澜的呼吸恢复正常,季澜的唇很干,他手边除去那杯热可可之外实在没有别的液体,靳寒一时松懈也没细想,他俯身含了一口小心翼翼的渡过去,怕季澜咽不下去他还特意用手轻轻抚着季澜的胸口顺了两下。
浓郁的甜味让季澜头皮发麻,他用虚弱无力的四肢努力奋起反抗,刚刚缓过来的身体压根不停他使唤,他浑浑噩噩的哭叫出声,硬是凭着一股对甜味的厌恶将床头那些连同水杯在内的东西一起扫到了地上。
东西稀里哗啦的落地之后季澜呆滞了一会,他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床边的靳寒,靳寒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英挺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季澜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寒意从背后缓缓渗出来,他不能这样,潜意识里存在的场景清晰无比的印刻在脑海里,季澜惊恐的颤栗着,他拼命的想俯身去捡地上那些东西,可他弯不下腰。
“我……我不是…我错……靳…靳先生,我错……我……”
季澜脊背发抖,他够不到地上那些东西,更不知道靳寒有没有被砸到,他连指尖都在抖个不停,靳寒身体前倾冲他伸出手的时候,他近乎尖叫着从另一侧的床边滚了下去。
他依稀想起来他像刚才那样反抗过,他曾经撬开腕上的锁链将手边的试剂架推倒,地面上同样是液体倾洒托盘翻落,同样是一片狼藉。
他被人七手八脚的按在冰冷的地上,有人踢断了他的腿骨,有人一脚踹上他的腰胯,碎裂的试管扎透了皮肉,另一块透明的玻璃碎片离他的眼睛只有毫厘。
他那时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他只能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脸,因为他害怕一旦被割坏了脸,靳寒就连他的尸体都认不出来了。
季澜只剩下间歇性的记忆,他被药物和催眠毁了个彻底,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所有的场景都是零碎的,没有前后连接的噩梦要比任何阴影都可怕。
季澜蜷在地上四肢痉挛,单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靳寒绕去床边跪到地上将他抱进怀里,季澜嘶哑的啜泣从齿关里断断续续的溢出来,他仍在叫靳先生这三个字,反反复复的在嘴里念着,带着浓重而绝望的哭音。
这间卧房是不能待了,靳寒抱着季澜去了三楼的主卧,这是他的房间,接季澜出院的时候还没有彻底整顿好,所以就没带他上来。
墙壁重新粉刷,深色的地板掀掉换成浅米色,衣柜、书柜全部清空出一半,连窗外阳台的茶台边上都多放了一个蒲团。
所有的东西都是努力打点成一式两份的,这本来是他想给季澜的惊喜。
靳寒以肩膀撞开了顶灯的开关,比以前略显昏黄的灯光静静笼罩着室内,他抱着还在发抖的季澜去了那张还从未摆过两个枕头的大床上。
青年人原本修长柔韧的身体瘦得只剩一副架子,他拥着季澜陷进床里,试图用亲吻和拥抱抚平他此刻的恐惧。
靳寒整颗心像是被刀剜着一样,季澜十五岁被他带进靳宅,他手把手的教他生意场上的头脑和心思,教他怎样打点公司和家里的繁琐事务。
他起先只是想要个聪明可靠的助理,后来十八岁的季澜硬是爬上了他的床,他为此发过天大的火气,可那时的季澜也只是冲他乖巧又狡黠的笑着,漂亮清俊的眉眼间藏着天底下最可口的甘甜和青年人特有的张扬。
季澜不该是这样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季澜害成这样,靳寒恨到想拿一把刀亲手把自己凌迟,他捧着季澜的面颊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最简单最轻柔的亲吻,他亏欠的太多了,区区赎罪两个字根本无法概括他的余生。
“靳……靳先生……靳先生……”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靳寒的亲吻更值钱了,季澜抽噎的动静稍弱,他迷迷糊糊的攥住了靳寒的手指,脑海里乱糟糟的场景也随之消失了一些。
他睁开湿润的眼眸,小小的泪痣凝在眼尾,那片皮肉早就被哭红了,昏黄的灯光让靳寒的五官变得柔和了一点,他迟疑又胆怯的伸出另一只手,指腹轻轻的碰在了靳寒的眼角。
“别哭了,你摔什么都行,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没有按时回来,要是还不解气的话,你,你想,你想摔我都行。”
季澜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哭得发懵,耳边嗡嗡得响着杂音,他只能看见靳寒眼尾的细小纹路,没有生气时那种紧绷绷的样子,而是有一种陌生但是很温暖的小弧度。
他因而吸着鼻子懵懵懂懂的凑过去,还壮着胆子手脚并用的绕去了靳寒的颈后,像个树袋熊似的把自己挂了上去。
有靳寒在,季澜吃饭的时候算听话,黎叔煮了碗面送到门口,靳寒端进来一点一点的喂给他,靳寒连要用勺子兜一下面条都不知道,就傻愣愣的拿筷子夹着让季澜嘬,季澜吃得再认真也还是掉了几根。
季澜确实是饿了,满满一碗手擀面他吃得见底,两个荷包蛋统统打扫干净,到最后就给靳寒剩了一口汤。
吃饭容易不代表吃药也容易,靳寒口对口的把药片哺给他,他皱紧眉头跟靳寒僵持了好一会才不得不被哄着咽下去。
治疗精神创伤的药物或多或少都带着安神助眠的功效,季澜对此抗拒的厉害,他前两天乖乖吃药,结果每天起床的时候都格外乏力困倦。
针也是靳寒连哄带骗亲手给他打得,季澜照旧是一身冷汗,脸上刚刚捂出来的那点血色又消失全无,他瘫在靳寒怀里垂着胳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在面上,靳寒心疼的指尖发颤,握惯了枪的手从没有抖得这么厉害。
季澜从小就怕打针,他把季澜从孤儿院里领出来,院长扯着他袖子跟他叮嘱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季澜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到打针挂点滴的时候就烦熊。
靳寒还记得季澜刚到靳宅的时候补了一堆疫苗,满屋的人追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上蹿下跳,最后还是他亲自开口威胁不打针就要被送回去,季澜才红着眼眶委委屈屈的挽起了袖子。
遍体鳞伤的季澜不是他亲自找到的,他到医院的时候季澜已经被送进了监护室,后来他鼓足勇气进去看了,昏睡的季澜小臂青紫,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点。
靳寒悄无声息的红了眼眶,他心疼则乱,也是脑子冷不丁的一抽,他猛地想起了落在楼下的那个小鹦鹉,靳寒一时间还觉得自己是灵光一闪聪明绝顶,立马一蹭眼睛抱着季澜蹬蹬蹬下楼去找。
靳寒下楼的动作跑得太快,季澜难受归难受,但毕竟吃了药就困,正昏昏欲睡的枕在他肩上犯迷糊,被他急三火四的颠醒了不说,结果一睁眼还要再次看见这个丑黄丑黄的东西。
正在二楼收拾房间的黎叔是靳宅的老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