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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显是早有筹谋,来势汹汹,便是飞天界那战阵中,亦是频频告急,我听那故交曾提及,若非萧大师离去前反复交待过战阵看护与加固之法,又留下侦妖符和破妖符,怕是那战阵早就破了……”

    几句言语间,便叫众人心头沉重,虽不曾真正亲历战阵,但这飞天界的战阵乃是长久来人族与妖族的第一处战场,那么多修士前赴后继,历练希冀进阶者有之,一腔热血想守护家园者有之……竟然令让那处战阵频繁告急,惊心动魄处想来都叫人神魂不定。

    这般沉闷气氛中,孔素素却终是八面玲珑,连忙笑道:“诸位今天难得来我斩梧渊,萧大师不正是那侦妖符和破妖符的绘制者么,既远来是客,想必萧大师亦不会吝惜赠诸位一些符箓的。”

    孔素素本就是红颜娇美,又温言解语,终是让气氛活跃了一些,杜子腾亦是点头道:“只要诸位不嫌弃在下后学末进,技艺糙劣,待大会结束之时,我定会备好符箓以赠诸君。”

    这样的说话让众人看起来轻松了一些,可却也有限,那刘姓修士见气氛如此,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萧大师,并非我等浅薄贪图符箓,我等皆是符阵师,自然知道这符箓的价值,只是……唉,我听闻哪怕就是斩梧渊左近的文真界竟也发生了妖族暴起袭击之事,实在是叫人日夜难安。此次若不是斩梧渊派出修士四下护卫,纵是我等,亦不敢轻易跨越诸界前来……”

    这番解释叫杜子腾对这位刘大师倒是多了一些尊敬,这么多符阵师,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将内心的担忧与恐惧坦然道出的。

    旁边亦有另一修士开口叹道:“刘道友所言甚是,其实,我亦有故交在飞天界战阵之中,墨池重开,传承重现,我出发之时,他知晓此事亦以符箓遥赠,可战阵中本就符箓紧张,他这般相赠,实是在以己身安危换我一路平安,叫我如何能安?”

    说到这里,这位修士面上显出一种羞愧来:“萧大师,实不相瞒,这路途上我亦曾邀几位同道好友试图侦测那些意图袭击的妖族,您那侦妖符设计实是巧妙至极,却终是不如您这侦妖符的精准灵敏。

    我亦知未经绘制者同意这般仿制确是有悖我等符阵师的道律,可这样的世道之下,多一些保障,也许就是多一条性命,世事险恶道途多艰,万请您海涵……”

    杜子腾摇头:“您说哪里的话,我确是未曾料想,竟连战阵中的符箓供应都会这般紧张……墨部那位先部首曾言,我等这符阵之道,穷究天道之途,于我看来,若能令周天诸界所有人的生活更上层楼,符阵之道才算成矣,若是这侦妖符可挽救千万人生命,那于我而言,便令天下人皆知绘制之道又如何?生也有涯,道途有尽,生灵若逝却不可复生,孰轻孰重,在下道境尚浅,却也有自己的判断,若诸君不弃,在下亦愿将此两种符箓之法令诸于世。”

    这番话如暮鼓晨钟,重重响在每个符阵师,竟是他们凝神着场中这位年纪轻轻的金丹修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那位刘姓修士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萧师弟,我是真正服啦,也许部首要挑的……是你这样真正有胸襟气魄的传人,才叫墨池在你手中开启的罢?”

    杜子腾一怔:“刘前辈,您……?”

    刘晦明苦笑着:“三生有幸得在部首堂下侍奉扫洒,于符阵道至今亦不过只有些粗浅造诣,素来不敢捧出部首旗号,只是怕有辱部首令名,叫萧师弟见笑了。”

    一众符阵师,这才知道,这位低调谦逊、在圈中一发声却往往一语中的颇受拥戴的刘大师,原来竟也是出身墨部的大修士。

    而孔素素更是眉头一蹙,当初那墨部部首周遭实在是从者如云,这位刘大师怕是当年亦不过是资质了了的小修士,到得今世,其实也是分神期大能、在一方说一不二的符阵大师了……这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呢?

    她的目光晦暗不明地扫过在场众多的符阵师。

    杜子腾与刘晦明既有这番渊源,这场合下无法细细叙交,却也是郑重行了礼,杜子腾才在刘晦明的再三谦让下,开始讲起两种符箓的绘制原理:“这侦妖符原理其实十分简单……”

    孔素素明明不是符阵道出身,不知为何,此时却也听得聚精会神,一双妙目牢牢盯着杜子腾的侃侃而谈,好似生怕错过他的一句讲解般。

    说到破妖符的时候,确实是要麻烦一些:“破妖符需对基本妖术有一定的理解才可绘制,因此,可以从基本妖术开始。

    若要认识妖术,必须从认识妖力开始。

    周天诸界人族修士或许会对妖力有些偏颇的认知,可于我等符阵师而言,穷究天途,直指本源,回归事物本质才是我辈探究的大道。”

    杜子腾顿了顿,竟是继续开口道:“在我看来,本质上来讲,妖力与灵气其实都是天地间本源的一种,不过是因为我人族、妖族身体构造擅长使用的情形不一样,才造成妖族妖术与人族法术的差别。”

    此言一出,场中登时一寂,符阵师们互相窃窃私语,对杜子腾这番言论情不自禁感到震惊,却又莫名觉得有些振聋发聩。

    长久以来,人族对妖族的绝对压制让人族始终看不起妖族的一切,亦认为妖力不过是旁门左道,绝无可能直指大道,肯像杜子腾这般去研究妖力、妖术的修士寥寥无几,但在妖族隐隐展露出强悍的时刻,这样的言论却又有种莫名强大的说服力,对于符阵师而言,他们本就研究的是这等与普通修士认知完全不一样的道,竟在第一时间觉得对许多问题的认知焕然一新。

    杜子腾仿佛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么离经叛道一般,继续道:“如果诸位理解妖力的本质,我等人族修士皆知道灵气与法术的关系,法术可以操纵灵气,令其在不同的形态下发挥不同的威能,妖术也是这般。”

    刘晦明面色变幻间竟是情不自禁地出声道:“果是如此!”

    这四个字不只是道出了他自己的感慨,亦是许多符阵师的感慨。

    杜子腾这番话,在目前周天诸界所有对于妖族、妖术的论述中,逻辑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了然,叫诸多符阵师一时如拨云见日般,自妖族叛乱爆发以来许多关于妖族、妖气的思考登时茅塞顿开,刘晦明才会有这样的感慨,许多时候他们明明已经走到了这条思绪的边沿,却始终觉得只差这一层清晰的概括总结,却始终没有摸到,杜子腾这句话却捅破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叫许多曾经疑惑的问题在这一刹那都清晰起来。

    一时间,场中这么多赫赫有名的符阵师竟是都听住了,如果不是为了继续听下去,恐怕甚至有符阵师都要当场结阵打坐,悟起道来了。

    杜子腾正要继续说下去,他身旁的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