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看到了更多的风景。
破败的花园,干涸的喷泉,垂死的老树,还有即将入夜天空那如火烧般的红云。
一个钟头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她打了个哈欠,困倦袭来,眼皮子越来越沉重,直至再也睁不开……
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竟又是一天。
初晨的日光照在破败的地砖上,形成一个个明亮的金色光圈。
她开始思索,这是什么地方?
她现在又成为了谁?
她的力气稍稍恢复了一点,已能勉强下床,踉跄着走了几步,摔倒在地。
连着试了好几次,才能走到门口。
走廊一片死寂,金色的阳光照在陈旧得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地砖上。
她扶着斑驳破败的土灰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再次倒下。
阳光照在她苍白如雪的脸庞,有种触目惊心的疲惫感。
艰难地往前走着。
或许走廊至花园的距离不算长,但她却足足走了大半天。
连滚带爬到花园时,太阳已逐渐西沉。
看到草丛里的长长叶子上的晶莹露珠时,她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抓起就往嘴里送。
那一滴滴普通露珠,对她来说却像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干涸的嗓子顿时得到了缓解。
她吃下了不少带露珠的叶子,直到喉咙不再冒烟,才停了下来。
力气比之前又恢复了一点。
荒废花园的另一处草丛里还有不少从老树上落下的果子。她不认识这种果子,也顾不上有没有毒,力气一恢复便往那边冲去,抓起果子就往嘴里塞。
果肉竟意外地清甜可口,有点像苹果又有点像梨。
她如同饿死鬼投胎,连吃了五六个,速度也快,差点被噎住。
直到有微微饱腹感,她才停下。
这时的天色完全黑了,她摸黑回到最初的那间房里,摸回床上,再度睡着了。
醒来时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太阳已升得老高。
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三天。
第一次开始慢慢地走动。
从宽阔的宫室、穹顶天花板、旋转楼梯、斑驳剥落的壁画、破败花园等来看,这里应是一座被废弃的城堡。
整座城堡阴冷、森寒,散发出一股如同死亡般的腐烂气息。
空旷、安静,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一件家具,空荡荡。
阳光从没有玻璃窗的石彻窗户里射进来,无数浮尘在金光中跳舞,仿佛魔法诅咒过后的被静止在时空的废弃城堡。
三日来的鲜美果汁滋润下,她终于可以开始发声。
站在一个灰尘较少,结满蜘蛛网的角落,她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可声音在空旷的城堡回荡,响着回音,却无人回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现在又在遭逢什么样的际遇?
站在大殿中央,仅只她一人。
巨大的恐慌袭击了她,她又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喊着。
可回音一阵接一阵,来回飘荡,却依旧无人回应。
直到喊累了之后,才走到破败花园里找果子。
吃喝饱足之后,她直接躺在枯黄草丛里睡午觉。
闭上眼睛。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她身上。
忽然觉得,就这样过一生也挺好。
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是简单地过着。
上两世的事再也与她无关。
无论心伤也好,痛苦也罢,再也不用去理会。
第四天,她已从悲伤情绪中解脱出来,好奇地打开城堡里的每一间房间,挨个看着。
在一间宽大空荡的房间里,她发现了一面镜子,抹去上面的厚厚浮尘,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自己。
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着揉了几下,激动得无法自已。
一头如云的黑色秀发垂至肩头,漆黑幽深的眼眸,微卷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略嫌苍白的嘴唇。
这是她自己,现代世界的自己。
她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也许是那个方向盘上的红宝石粉末帮了自己吧。虽然没能回家,却顺利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再也不用假装别人,再也不用被谁痛骂强占别人的身体,再也不用与另一个女孩争论不休。
“天啊!”她站立镜前,呜咽出声,喜极而泣。
再也不会有人指着她的鼻子痛斥,“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谁谁看上你……”
更不会有人尖声对她叫着:“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的……”
现在的她,或许不算漂亮,不算出众,却是真真实实的自己。
再也不用背负太多艰难前行,从现在开始,只用做好自己即可。
想到这里,她竟高兴地尖叫起来,在空荡房间里不断转着圈,欢呼雀跃。
转了好几圈后,她突然想起了那个黑女巫的梦,想起那一座被废弃的王城的半塌城堡,房间里躺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古怪穿着的沉睡女孩。
原来那个女孩,真的就是自己。
她低垂眼眸,这才注意到身穿的原来是一袭紫色碎花长裙,只是这袭长裙因过于陈旧而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所以她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
这是她妈妈送给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二十二岁……
现在的她多大了?
她蹙眉想了半天,没能想清楚。
第五天,她开始打扫每晚睡觉的房间,并将走廊也扫得干干净净。
既然可能长住,就得把这地方整理得舒服点。
慢慢地,第六天、第七天……第十天过去了,在住得舒服自在的同时,也有点开始厌倦每日吃果子,只是一个人待着的日子了。
她打算出去走走。
没有玻璃的大石窗里透出的明亮日光,漫天浮尘在光线中跳舞。她坐在一块废旧的地毯上修改着紫色碎花长裙。
她还记得那个黑女巫说过的话,“裙子长度只到膝盖,在我们这里连娼妓都不敢这样穿……”
她想出门,但不敢穿上这条裙子直接出门。
将一块陈旧的紫色窗帘碎布缝在长裙边缘,修修补补之后,看起来奇奇怪怪,但好歹长度快到脚踝,而且这条紫色碎花长裙也很旧了,与那块陈旧的紫色窗帘布相比,颜色对比还不至于太突兀。
修改完毕后,她穿在身上,对着镜子上下打量,感觉还不算太糟。
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推开经年失修的漆皮剥落的破损大门,她第一次跨出了城堡。
被强烈的夏日阳光差点刺得睁不开眼。
高低不平的山坡,干躁的黄土,几棵光秃秃的老树,一群黑色乌鸦嚣张地沙哑叫着飞过,不远处还有两条潺潺流动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