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嗓子去哪儿不行呀?”
“我知道我知道!”柯百里晓得自己说错了话,忙修饰道:“全团就你最有实力,既能唱曲儿又能唱戏!”
“哼”
“你们啥时候走啊?”
“说不准,可能就过几天吧”
柯百里叹气道:“唉!!那我赶紧多写一些词给你,到了健康也可以唱!”
玉奴并没有拒绝:“那你抓紧吧,我也回去了,晚上还得唱新曲儿呢~不陪你玩儿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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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刚过卯时,按理说,城里除了打更的,连摆摊的人还只是刚起床才对,可城里此时竟三三两两有了不少人。
这让半夏与瑞青远远停了脚步,瑞青道:“明日还得再早一些,晚上我骑马来带你去景丛坡,回去好好休息。”
半夏点头,心里感动他的照顾,轻轻与他说了再见。
好在她总翻越的那个角落还无人经过,她趁着天色尚未亮起,赶忙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白家。小竹一如既往的等着,为她更衣洗尘,半夏辛苦一夜,脑袋一沾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梦里模模糊糊的又回到了小时候,这次她像是飘在空中,看到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儿,那是一方小院,大哥二哥与瑞青正在互相练习剑术。
她一动情,大声喊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有听见。半夏侧头,又见角落里坐着小时候的自己,双脚悬在围栏外,一摇一晃的念着书,时不时的偷偷看向哥哥们,院里白雪被扫的干净,屋檐枝头还往下滴着已经融化的雪水。
没一会儿,她便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模糊的再也看不清,心里头没由来的难受,难受的胸闷气短,硬生生醒了过来。
此时已日上三竿,小竹已换了冬燕守在一旁,她见半夏醒了,忙过来服侍:“少夫人,你起来啦!”
半夏已经习惯那些过去的梦境,她不愿多想,有些疲倦的起身,却见冬燕面色有些不好,便询问了一声。
冬燕一向藏不住话:“少夫人,你不知道!咱们会稽郡出命案了!天刚蒙蒙亮消息就传开啦!”
第27章 夜月相携
会稽郡自从前年发大水后,元气大伤,损失惨重,好在朝廷也算照顾,前期派人泄洪,后期拨款重建。当地百姓民心淳朴,大灾面前团结一心,让会稽郡发展的有模有样,甚至比受灾前还要好。
至今,虽会有小偷小摸,但已很久未发生过故意伤人性命的事情。眼下出了命案,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少不得有人添油加醋,讲的比酒楼里的说书先生都要精彩。
半夏从冬燕口中得知了一些细节,据说死者是个锁匠,不惑之年,在城口摆摊靠自己手艺吃饭,家里一房妻,两个孩子,过得不说多富裕,那也是能每晚炖上一锅肉的条件,这下莫名其妙死了,扔下家中妻儿,可不作孽嘛!
冬燕还听说,那人死状凄惨,是被人硬生生的扣在水缸里淹死的!大家都说只有力大之人才有这本事,不过蹊跷的是,锁匠家里啥也没被偷,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奇怪的很,衙门正头疼呢!
半夏暗道,难怪回来的时候见街上人多,看来是与此事有关。不过她也只是一听,虽然唏嘘不已,但未太放在心上,她打断了冬燕:“你这个包打听,倒什么都晓得”
冬燕不好意思的咧嘴笑:“少夫人,莫要打趣我,我就是好奇嘛”
“那你晓得前日来家里唱戏的人里头有个特别标志的美人么?”
这是要考考她么?冬燕眼珠一转......特别标志的美人,噢!她想起来了:“您是说俞班头的女儿嘛?眼角有颗痣的”
“对,她是班头的女儿?”
“恩,听说她擅长唱曲儿,在戏班里很受欢迎,不过别人说她脾气凶,不大好相处,少夫人怎么忽然提起她呀?”冬燕为半夏梳妆:“在我眼里,咱们少夫人最美了”
恰巧小竹端了早膳进来:“小燕儿你趁我不在就拍我家小姐马屁,小心拍到马腿上”
冬燕吐吐小舌:“我说的是实话嘛~”
半夏心想这个歌女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看来她真的就只是顺手推舟而已。
小竹一边布菜,一边问道:“小姐,一会儿还去找大夫人么?”
她应了一声:“嗯”
半夏做事皆有目的,一面在白府里装的人畜无害,乖巧听话,一面在外为搜查真相而努力。但她总不能白天一直出不了门,于是她便经常会去找大夫人,有时候请教针线活,有时候送些小点心,有时候喝茶聊聊天。
大夫人忙着家里大小事务,儿子不在身边,老爷又总是宠爱三夫人,面上虽不说,私底下总有些闲言碎语,叫她心里不快活。
如今有个贴心的媳妇儿来陪伴,自觉宽慰不少,她也待半夏十分亲近,吩咐下人为她定了换季新衣服的布料,还送了一堆珍宝翡翠,是真心的将她当作自己女儿来对待。
也终于松口,应允了半夏想出门逛逛的请求。
但半夏不能表现的太着急,总得过几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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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瑞青早已等在巷口,见她翻过围墙,他上前举起双手:“来”
半夏一笑,直接放心的跳了下来,被瑞青接了个满怀。
两人面对面,近在迟尺,发丝交缠,她双手搭在他的臂弯,终于又再一次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淡淡中药味道,她的心被奇怪的感觉溢满,开始砰砰直跳。
半夏没有退开,瑞青也没有松手,他微仰了下巴,只要稍稍低下一点,就会靠上她的脑袋,而她不敢抬头,心跳,因为距离,逐渐失了速。
时间仿佛静止,终于还是瑞青先打破了沉默:“走吧”
“嗯”她的脸颊通红,一边脑中胡乱想着这是不是第一次与瑞青这般靠近,一边随着他上了马。
两人共骑小红马,往景丛坡行去,半夏忽然想起自己还欠了他一匹良驹,赶忙回头问道:“瑞青,你的马后来——”
她的话语被一阵柔软的触感截断,她呆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她莽撞的侧头,双唇擦过了瑞青的脸颊......
半夏没有想到他离的这么近,如果知道的话,她定然不敢的。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僵了身子:“对,对不起”
瑞青面上无异,握着缰绳的手却无意识的将她笼的更近了些,他侧过耳朵贴近她:“你刚刚说什么?”
她紧张的额上都冒了汗,隐隐的呼吸传入了他的耳中:“......没什么”
此刻她哪里还能想到什么马儿,羞的只差就地挖个坑将自己埋了才好。
瑞青却开口:“阿风阿雷已经相聚过了”原来他知道她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