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桑意却被单独拉出来接受了一次“闺房教育”——几个主母轮番轰炸,明确地命令道:“你和城主都不小了,你既然是贴身书童,也是时候往城主的床上爬一爬了,免得城主他跟二少爷一样动什么歪心思,娶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回家。旁人的书童十一二岁就破身了,你长了这么一张脸,怎么就不争气呢?”
桑意被提醒了。他当年在他师父那儿学来的□□之术根本没用上,谢缘也勒令他不准随便用,虽然这不代表他要去勾引谢缘,但他具备了基本的理论知识,足以应付他这项迟来了好几年的职责。
桑意心想:“好像我也挺不人道的,迟迟没想起来,城主他……憋了二十年罢。”
夜晚,他沐浴洗漱,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打点好,只点一盏蜡烛,只穿一件单薄的罗衫,睡在谢缘的床上。谢缘只以为他今天休息得早,睡下时才发觉他贴了过来,跟只猫儿似的又黏又软乎,勾得他眼底发红。他用尽自己最后的理智,问了他:“你想好,我本来准备等你及冠之后,将你送出谢家谋生,不必再限制于我身边的框架中。若是旁人听闻你曾委身于人下,便不会像对待平常男儿那样尊重你。”
桑意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想去其他的地方,偶尔得了空闲宁愿宅在谢府,懒得连隔壁街都不想去。他翻身跨坐上来,低头道:“我知道。”
谢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哑声道:“好。”
一夜过去,被翻红浪,桑意一开始以为谢缘是憋久了,所以在床事上格外狠,仿佛精力无穷无尽似的。后来两个人做的次数多了,也才知道原来谢缘就是这么狠,每每几乎想把他折腾得下不来床一样的做法,很影响桑意第二天的工作。更不用说第二天后,谢缘对他提出了唯一一个要求,便是要他去通过军师与护卫的核验,桑意的学习量骤然加大。
好在半年后,他也通过了。军师、护卫、侍从三个身份中,他最喜欢军师这个叫法,谢缘去了外头之后介绍他,也道:“这是我的军师。”
除了时不时地还被床上活动影响得起不来床、工作效率变低以外,桑意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谢缘是个体贴的长官,两个人平常还能时不时地互相打趣、拌几句嘴。他不曾想过婚娶,因为他是谢缘的房里人,没遇上喜欢的人,所以对此也不作要求。
再过两年,他十八岁,谢缘二十二,谢勤也婚娶了。按惯例,家中长子应当第一个婚娶,但这个惯例一破再破,又到了谢缘每天被家中主母唠叨得耳朵起茧的时候。彼时定国侯府有意将女儿嫁给谢缘,两边商谈了许久,桑意没去旁听,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
“不知道?”他师父瞪大那双好看的眼睛问他,“若是城主取个恶婆娘回来,你又是城主的房中人,那还不得被欺负死?”
“应当不会。”桑意慎重思考过后,总结道,“女孩子家家的打不过我。”
师父:“……”
这天他走在街头,听着大街小巷有关城主将要婚娶的议论,重金买了一对鸳鸯琉璃扣带回去送给谢缘。看起来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了,他这个军师不送点东西也说不过去,可是那天谢缘却一反常态的脾气差——起初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当听明白他的来意之后,谢缘直接将那对琉璃扣给摔了回来,语气也冷冷的:“拿回去。”
桑意就拿回去退货。府里人都听见了动静,晓得他被谢缘凶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没有一个人敢去问的。好在是没摔坏,他端着精致漂亮的雕花木盒走在街上,边走便想着,谢缘今天是怎了呢?
还是真如他师父所说,因为有了新人,所以厌弃旧人,不待见他?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退完那对琉璃扣后,他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慢悠悠地走去了那家面摊,叫了一碗刀削面。当他用筷子挑起第一根肥美滑弹的面条时,他耳边响过一个声音——
【系统250绑定中,预计三秒后绑定完成。】
【由于目前版本过低,暂时无法由宿主自由选择攻略对象。预计27个世界后开启此服务。已为你锁定攻略目标,请知悉。你的任务是:让他爱上你,并对你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光影变幻,下一瞬间,便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第一个人世。
……第二个,第三个,还有多少才能到二十七个?
昨日的片段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消弭,不同的人来来去去,在他眼里只如同幻影。他不喜欢这样的旅程。
他真正的人生在哪里?
【你已获得27个世界的经验值,开启绑定cp功能,请确认开始绑定攻略对象,请确定对象目标姓名。】
“我确定。”
“他的名字叫谢缘,是我的城主。”
第87章 .冷酷城主俏军师
雨声淅沥, 细小的雨珠顺着油布遮挡起来的小棚子边缘落下,碎成不可见的晶莹飞花,溅落在人的手指上, 带来微微的凉意。桑意睁开眼, 发觉自己身处他再熟悉不过的这家面摊上, 是他惯常最爱的位置, 靠近石狮子旁的窄桥静流, 下雨天河面上稀稀拉拉的荷叶被打得飘摇沉浮。
这雨是突然下起来的, 他的意识还在迷蒙中, 透过升腾的雾气,连旁人的话语也一并模糊了似的。旁边的老板见他醒了,探头来看他:“小桑先生,醒了?”那话语中带着点拘谨的笑意,旁边的顾客也跟着笑:“怕是府上事太忙,结果搁在这儿睡了那么久,面条一口都没吃呢。”
老板过来端走他面前的面碗, 搓着手嘿嘿地笑:“年轻人也别太累着自己, 我这给您重新煮一碗,啊,再来一碗浓浓的姜汤, 免得您在我这里睡得着凉了, 回头城主要来怪我。 ”
新一碗刀削面须臾间就煮好了, 摊主见桑意还愣着, 把装着葱花的碗和醋瓶子往这边推了推:“趁热吃, 先生这回没跟城主一起出来?”
“……”桑意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经历的人世时间横跨百年,眨眼间回来了,他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在这里,唯独记得仿佛还在眼前的刹那光影,霞光染色的仙洲竹庐前,他低头吹奏横笛,而谢缘从身后将他抱在怀中。
他低声开口道:“我……睡了多久?周叔,我有些想不起来。”
姓周的面摊老板只以为他睡得迷糊了还没缓过神来,还是带着笑道:“您睡了有大半个时辰罢,刚挑了根面条还没下口,眼看着就倒在桌上趴着睡了,我们还当您是晕过去,刚好那边坐了位郎中,看了一眼就说您这是太累了,让咱们不打扰您。”
桑意又问:“我从哪边过来的?”
老板